包拯和公孙策在猝不及防之下听到了来源不明的女子声音,&nbp;&nbp;并且这声音还那般清晰可闻,仿若就在耳边或者脑海中响起,都忍不住面露微微异色。
随即,&nbp;&nbp;两人又留意到了彼此眉目间的警惕与迷惑,&nbp;&nbp;便不约而同地猜测道,&nbp;&nbp;莫不是包大人/公孙先生也听到了那声音?
与此同时,二人也在细心观察其他人的反应,而后发现似乎除了他们两人外,屋内再无旁人露出异样神色。展护卫在低头喝茶,&nbp;&nbp;那端茶杯的手稳稳当当的,旁人也都说说笑笑放松自在。
此时的包拯和公孙策并不知晓一群“正常”人中还混入了一个“身经百战”的展护卫。两人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后,&nbp;&nbp;便默契地决定暂时不提这女子声音之事。
“等过一会儿大家散去了,&nbp;&nbp;我们二人再单独讨论不迟。”
于是,&nbp;&nbp;待众人欣赏完三宝并陆陆续续离开书房后,&nbp;&nbp;公孙策留在了最后。
“相爷方才可是听到了那番‘开封府七宝’的言论?”安静的书房内,公孙策率先开口问道。
“本阁听得一清二楚且印象深刻,&nbp;&nbp;”包拯含笑颔首,&nbp;&nbp;并未因为那些调侃之言而暗生恼怒,反而宽和笑道,“倘若那梳子被子之类的也如三宝一般各有神通,&nbp;&nbp;于除暴安良、匡扶社稷有利,&nbp;&nbp;本阁倒是真希望这样的家当能再多一些。”
“大人雅量海涵,&nbp;&nbp;学生佩服。”
“哪里,先生谬赞了,&nbp;&nbp;”包拯摆了摆手,&nbp;&nbp;继而又问道,&nbp;&nbp;“依先生之见,&nbp;&nbp;刚刚那道声音从何而来?”
公孙策敛眉沉思片刻,才缓声回道:
“学生浅见,那声音由隐身暗处之人发出的可能性极小。相爷,当时展护卫也在书房之内,若是当真有人突然传音给大人和学生,凭借展护卫的武功修为,应该有所察觉的。”
包拯微微点了点头,比较同意公孙策的判断。
他先前屡次被展昭所救,又知晓展昭在江湖中的名望地位,深知展昭乃是一流武功高手中的翘楚。哪怕这江湖中藏龙卧虎,并且肯定存在比展昭武功更高之人,对方也很难做到彻底避开展昭的警觉而单单传音给他和公孙策。
“如果不是凡人所为的话,先生觉得会是妖异鬼怪之流或者玄术修行者吗?”
“相爷,学生认为此种可能性极高,也唯有异术,才能如此轻易越过展护卫的警觉防范。再有就是,学生听那女子的言谈语气,俨然是对星君等仙家缺少真正的敬畏之情。她提起那等存在时的态度很是平常随意,并无恭谨之意。由此或可推断,此女子在玄术修行界的实力很强悍,若不然便是她和诸位仙家们相熟,所以才随意揶揄调侃。”
包拯再次回忆起裴湘刚刚那些打趣之言,不禁面露认同之色,觉得公孙先生言之有理。
“目前来说,本阁与先生只是骤然听见对方的一段话语,之后再无下文,也不知道是对方偶然为之还是刻意试探。不过暂时来看,对方似乎毫无敌意。既如此,本阁与先生暂且静待几日,看看对方是否还有后续作为。”
公孙策应了一声“喏”,心中和包拯一起默契地做出决定,在没有察觉到对方恶意之前,暂时先不对开封府诸人提及此事了,免得大家徒增烦扰。
然而这日之后,包拯和公孙策就再也没有听到那道莫名出现的女子声音了,再加上日常公务繁重,不几日的功夫,两人便不再刻意留心此事,只当是偶然发生的一次意外。
但实际上,那照胆镜产生的影响并没有消散。
包拯二人之所以暂时没有再听见裴湘的心音和话语,是因为她现在可以短暂离开巨阙剑空间了。
一得自由,裴湘哪里还愿意继续窝在那方小空间内,更不想再被展护卫拎着每日上值巡查了。
离开巨阙剑的第一日,裴湘就让人给展昭送了信,说自己已经抵达京师了,并和展昭约定了临时取信的地方,方便两人交流。
之后,第一次来汴京的裴湘就开始了游玩之旅。她把这些日子跟着展昭四处巡查时默默记下的各种铺子和消遣场所都逛了个遍。
这座繁华富庶又风流雅致的东京汴梁城,勾得时常被困在剑中且没有往昔记忆的裴湘心花怒放,酣醉不已。
一袭红衣的裴湘在汴京城内光明正大地吃喝玩乐,同样身处京师的展护卫自然收到了不少消息。奈何他时常有公务在身,而裴湘又有些行踪不定,所以除了书信交流外,短时间内两人竟然一直没有见面的机会。
这日,展昭又接到了一封来自裴湘的书信。
她在信函中询问展昭可有空暇,同时告知展昭,自己今晚会去展昭的住处取走一些金花和明珠。信件末尾,她叮嘱展昭记得用那些御赐锦缎给他自己做几身衣服,免得布料因为长时间搁置而变得不鲜亮了。
收到信后的展昭当即就想请假返回住处,好能够在第一时间和裴湘见上一面。不过,他很快又止住了步伐,仿佛被钉在地上一般,僵直地站在官署内一动不动。
直到外面传来马汉等人的脚步声,静默半晌的展昭才垂着眼眸转了个身,又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
“若是我一直幻听,那么……”展昭认真而细致地重新折好裴湘的来信,心里并不想面对这种假设,但又明知逃避不了,“还是先别去见裴姑娘了吧,何必打扰她游玩散心的兴致。”
等到马汉等人走进房间的时候,展昭又是平时那个温和从容的展护卫了。他和同僚们闲谈了几句近日开封府接到的案子,然后又在马汉抱怨馋酒的时候,主动提出今晚替马汉在官署内值守。这样一来,能连休两日的马汉就可以尽情畅饮一场了,哪怕大醉也无妨。
马汉立刻高兴道谢,眉开眼笑地直言展爷够义气。而展昭则浅笑着摇了摇头,无法明言自己这样做,其实是想故意避开那个自己一直渴望再次见面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