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研满头青丝散乱,无神的眼眸透出一股绝望,只是在偶尔抬头望向居妍城的方向时,才会露出几分期许。
张慎反倒是帐篷里唯一不带伤的人,只是他不懂修行,缩在一旁不停地搓着手哈气,冷得哆嗦不停,枯瘦的面容透出愤恨无奈,枯黄的眉毛都结起了一层霜白。
张慎冻得浑身僵硬,头脑却依然清醒精明,他颤声道︰“飞虎军敢明目张胆地出兵贺兰口,一定是居妍城那边出了什么变故!大秦北方边关对飞虎军的南侵视而不见,肯定是神风军暗中和大魏达成了什么协议!阴谋!全都是阴谋啊!”
连家豪苦笑道︰“张大人,眼下我们连逃都逃不出去,你就算明知道是阴谋又能如何?金垒镇被破之前我们就收到消息,荒圣部落狼骑大军倾巢出动,围攻居妍城,现在战事究竟如何了,谁也不知道!难道你还指望居妍城的黑刁军会来救我们?”
张慎长叹一声,饶是以他的智谋,也想不出这样的情况下,究竟怎么才能破局。
张慎轻声叹道︰“居妍城虽说有苏藤大将军和玄乙军杜玄坐镇,但此处飞虎军来势汹汹,恐怕那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若是居妍城和黑刁军有失,大秦西北真的危险了!”
连家豪无奈摇头,金垒镇难挡飞虎军,居妍城也被荒人凶骑围攻,大家彼此都是身陷囹圄,只能各自珍重了。
连云霏挂着泪珠的睫毛颤了颤,身子一动沉重的枷锁便磨得疼痛无比,她目光黯然地低下头去。
冷傲霜神智显得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岳飞研姣好的面庞愁容惨淡,眼神痴痴地透过帐篷缝隙,往西南天空望去,那里一片繁星点点。
中军大帐之内,厚实的地毯上摆放一个巨大铜炉,炉中燃烧上等的银骨碳,没有一丝呛人烟燻,烘托的大帐暖洋洋。
大帐正中主座上,坐着一位身穿华丽锦绒袄的青年男子,他手捧暖手炉,闭眼斜靠着,瘦削的脸上面色略显苍白。
自从离开大秦北方边疆以后,他就患上极度怕冷的毛病,渗人煞白的面色不管怎么调养,始终不见恢复。
大魏的宫廷御医说,他是寒邪深入骨髓,被监押在大秦北方边关服刑的那段日子,让他受尽了折磨和痛苦,尝到了平生从未有过的苦难。
他便是大魏手握南方飞虎军,权势赫赫的新贵人物,南王裂仑卓!如果他这张脸出现在天玉城,绝对会引起轰动,也会有无数人认识。
因为他还有一个身份,天玉城平南侯曾经的义子,被押往北方边关监押服刑,二十年之内不得入大秦内地的罪人冷卓!
原本被云天武废掉一身修为,监押在边关不过数月,就把他的身子骨熬垮了,若非那一次飞虎军袭击关隘,照常例射杀边关驻军,偶然之下将他救出并带回大魏,冷卓恐怕早已死在那大雪纷飞的冰寒之地。
而将冷卓救回之人,便是飞虎军将军乌苍。
此刻乌苍就坐在右手第一的位子上,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南王殿下,心中不由得感慨,真是太像了,简直和他从前跟随的主人,上一任的老南王相貌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