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禹依旧在吃,尽管身边多了一个老人在絮絮叨叨地和自己聊着召唤相关的事宜,并且详细介绍了他即将要见到的名叫杜鹃的大师,他依旧没有被打扰了兴致。
两只大虾,三条鱼,路禹惊讶于今夜自己的胃口如此之好,吃完了这些竟然还想着有一盘海鲜炒面,以碳水为这美妙的一餐收尾。
守宫和须臾这两个召唤物胃口比路禹要夸张得多,守宫已经吃下了一倍于自己身体的食物,而须臾…在吃完路禹做的生鱼片之后,有样学样,竟然吃下了近十条鱼,直到连连打饱嗝这才停下。
这番壮举也为初来梅拉大陆的路禹与须臾赢得了一个“暴食者”的称号。
路禹看到了人群中泽尼尔携一位老妪向着自己走来,想必这就是其他人口中的杜鹃大师。
时间在一个人上留下所有的难看伤痕都能在杜鹃身上看到,满头白发,满脸褶皱,毫无弹性的皮肤,略显飘忽的步伐,干瘦的身子,唯有眼睛是如此的明亮,像是黑暗中亮起的两盏明灯,她的目光温暖且让人舒适,不沾染任何暮气,躯壳与灵魂似乎彻底分离了。
上一个让自己有这种感觉的人,是克洛伦斯,他那具保存千年的老迈身躯中有着无数青壮年时的热血灵魂,若不是从他的话语中能嗅到风霜之意,单看眼睛很难相信他活了这么久。
杜维尔一见到杜鹃就跳了出来,他指着路禹激动地说道“他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竟然也能召唤出破碎之眼!”
没有敬语,话语中只剩下了戾气,这让杜鹃眉头微皱。
她没有理会杜维尔,拄着拐杖来到路禹面前,那双如同明灯般的眼睛似要看透路禹的灵魂。
路禹礼貌地行礼“杜鹃大师,久闻大名,愿时间在你身上不作停留,淌向远方。”
这份祝福让端详路禹的杜鹃露出了笑容。
“时间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太阳永远会有落下的一天,不会因为一句祝福稍作停留。”
杜鹃对于衰朽反应很平淡,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路禹…很奇怪的名字,来自海那边遥远的国度吗?”
“是的。”
“宛如朝阳的你们不喜欢拐弯抹角对吧,那么我就直接一些…”杜鹃表情严肃,“你是如何召唤出破碎之眼的。”
“杜维尔找到我,让我确认破碎之眼是否是新召唤物时,我和几位学者便尝试过,可无论使用什么方法,破碎之眼均无法被召唤,唯独杜维尔可以轻松地做到。”
杜鹃紧盯着路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细节“路禹先生,您呢,您是怎么召唤出来的?”
杜鹃没有说出杜维尔到底是因何突发奇想召唤出了噬魔树,显然是为了确认路禹接下来说的话是否可信。
有了欧尔库斯在前,路禹已经有了回答的思路。
“就在这里回答吗?”路禹环视四周静静看戏的宾客。
“若是你说了真话,我相信那个回答会为召唤带来些许意想不到的惊喜。”
转瞬间,路禹就明白了杜鹃的意思。
“偶然间,我耳边,或者说是内心中回荡着一个奇怪的声音,这个声音激发了我的某种冲动,我顺着声音尝试进行召唤,然后我便召唤出了噬魔树,就是这么简单。”
杜鹃目露精光,一旁的杜维尔则是一脸讶然。
“为什么你也能听到!”
真是年轻啊,一句话就把所有的底都兜了出来,甚至不如带他来那位,据说酒色财气无一不沾的阿德拉公爵稳重。
听到这里的泽尼尔心念微动,思索一番后,露出了一丝期待。
塔妮娅则是狐疑地凝视着路禹,直觉告诉她,路禹有问题,可是究竟是什么问题呢?
“声音,召唤,心灵,乱七八糟的,爵士阁下,您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吗?”
“不太清楚,但杜鹃大师看起来很震惊。”
有人听不懂,但是看懂了表情。
“声音,谁的声音,暗示来自何处?”
“两个人都遇到了同样的事情,这难道是神明的启示?”
“也许是巧合呢?”
有人听懂了一些,激动地开始了讨论,但依旧不太愿意相信对话的内容。
这便是杜鹃想要的效果,死寂的召唤迎来了一丝奇妙的变化,无论这个变化因何而起,她都需要为它批上一层神秘的外衣。
未知会让无数人好奇,好奇则会促使他们探索,对于凋零的召唤而言,这种变动实在太宝贵了。
这也是路禹愿意配合她的原因,对于召唤有好处的事,他乐于去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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