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笑起来还是不丑的,刚刚英俊了几分钟,马上就露出狰狞的嘴脸,刘苏悠悠正色道“没有彻底放权的承包,是让承包人带着脚链跳舞,那你们另请高明吧。”
好不容易说动,已经有初步的意向了,不能前功尽弃呀。罗墨赶紧站起来,伸出双手,像是要拥抱对方一样“你不要走啊,有什么要求你说。即使在潍坊的风筝节,什么都能飞上天,也有一根线被下面的人拉住吧。”
“我知道,你作为一个青年干部需要政绩,而服装公司也需要改革的试点,既然是改革,就要推陈出新、与众不同、打破藩篱。”刘苏悠悠见对方板正的脑袋微微点击,也不避讳了,直接了当地说,“如果要承包,我与服装公司签约,接受分管的副总经理领导。”
“你直接接受我的领导?”罗墨又惊又喜。惊奇的是,她胆子太大了,要求太高了,越过了柜台组长、女装部部长、服装商场经理,直接来了个三级跳,真有开拓精神啊。喜的是,如果达成协议,就等于是两个人的试点,不说是天天在一起共事吧,起码她要经常性的请示汇报,与这样秀外慧中的姑娘一起共事,一定是一件很美好的过程,他很期待。
他笑了,笑容温和,国字脸也生动起来,跟着点头,说在服装公司是一个创举,所以他一个人还不能做主,这需要领导班子开会,集体做决定,然后再拟定承包方案,可能明天下午才能作出最终的决定。
事业单位当然不像个体户,集体领导做决定才有说服力,这才是正正经经办事的样子,刘苏悠悠当然没有异议。正好,明天上午母亲要开始治疗了,下午上班来再说。
走廊上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都往楼梯方向走,看来,下班的时间到了,很快就人去楼空,刘苏悠悠就说母亲还在病床上躺着,问罗副总是否要下班?他已经打开电脑,正忙着敲字,顺口回答“你先走吧,我把合同拟定好了,明天早上就可以与领导碰头。”
刘苏悠悠走出来,甬道里两边办公室都门窗紧闭了,她算算,最少还有半小时才能到医院,先上个卫生间吧。
轻松了之后,正要走出来,就听见皮鞋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向这边传过来,都下班了,谁这个时候逆流而行?
“罗墨——”一个柔媚的声音响起,是曹幽香。喊得很不客气,与在人前的恭敬迥然不同,亲昵而又随意,让刘苏悠悠收住了脚步。
果然,声音进入了罗副总经理的房间,可能以为没有人的关系,门也没关,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带着质问的腔调“你让悠悠来签合同了?怎么不叫我?”
罗墨回答的很直接“叫你干什么?”
“她是我们商场的员工,承包我的柜台,我这个经理怎么能不在现场呢?”
“她不愿意受你管辖,要直接与公司签订合同。”
因为提到了自己,刘苏悠悠想听个究竟,没承想,看起来原则性很强的副总经理,竟然直接向这个女人兜底,他们是什么关系?夫妻吗?从招聘那一天看到的情况,不是这么回事。因为女方迟到了,罗墨还责问她的,说明他们并不是住在同一屋檐下。如果说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女方不会这么强势,男方回答也应该含蓄一点。难道是情侣关系吗?两人都老大不小的,难道都没有家庭?还是仅仅关系有些暧昧?
这么一来,刘苏悠悠更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了。要想悄悄地走向电梯,必须经过那道门,被他们看见,总有一些尴尬吧。
正在犹豫,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走廊里回声震动,她立即脑补了一些画面,自己不是少儿,却是他们的下级。如果被对方两人发现了,还以为自己是特意留下的呢。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担心自己的脚步声被里面发现,她脱下了皮鞋,赤脚轻轻从走廊穿过,一直跑到走廊尽头,刘苏悠悠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仿佛自己被捉奸在床一样。刚到楼梯口,电梯门开了,赶紧钻进去,却听到走廊里传来开门的声音。是罗副总经理的那道门传出来的声音。这才多点儿时间?不至于好事办完了吧?
曹幽香是特意赶过来的,她知道,可能是部队传统,罗墨上下班的时候都不乘电梯,一直没有听到他坚定的脚步声,特别爬了一层楼,计算好了时间,这个时候都应该下班了,黯淡下来的走廊里,只有一个门洞透出光亮,那就是他的办公室。走进去,看到他正在打那份合同,对自己爱理不理的,马上就不高兴了。
本来,两个人进公司都是差不多的时间,罗墨是部队分来的,曹幽香是从企业调上来的基层干部,第一次在公司这样的机关工作,有几乎相同的感受。进入公司的管理层,更是属于少壮派,一个当了公司的副总经理,一个当了销售科科长。
曹幽香在企业是副厂长,自然有追求者。但是身份地位变了,审美观和价值观也变了,原来相处不错的对象,既然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很快就疏远了,因为进公司之后,她看上了罗墨。
服装公司本来就是计划经济的产物,统管着全市的服装工业,在那个统一采购统一销售的年代,很是风光了一阵。
可是,当所有的服装工厂自负盈亏之后,服装公司的管理职能从渐渐削弱到完全失效。公司100多号人美其名曰都是机关干部,都要靠着服装公司吃饭,服装工厂不再交管理费,公司也没有资金来源,很快就到了工资发不出来的地步。这些管理者们无处分流,也没有单位愿意接纳,这才开始兴办业。安排了一些人后,还剩下一些年纪大的,身体不够好的,还得每个月给他们发工资。<divid="er_ip"><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