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er_ip"><b></b>悠悠从心底里是怪老同学的,可是不能说的那么直白“当然,可能不遇上你,我母亲也会走上那条路,但不会走得那么快,走得那么急,走得那么恐怖,走得那么决绝。你知道,我和母亲相依为命20多年,她是我在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了,现在却永远失去了她……这是命运的悲剧,我不是怪你,我只是迈不过那道坎,我只要看到你,就想起我母亲,你说,我们怎么能在一起朝夕相处呢……”
“哦,时间会慢慢冲淡一切的,我们都应该慢慢对生活妥协,就不能原谅我吗?往事不要再提好不好,每个人的人生都会有风雨的,就不能原谅我吗?”
对方越是诚恳,刘苏悠悠心情就越是沉重,他总是高那两个台阶,更显得身形挺拔,白色的人影雪墙一般,突然想起了白求恩的的故事。那么优秀的男人,那么高深的医学技术,那么豁达的一个外国的专家,他和爱人却搞不好。就因为,他把死亡人身体的器官也拿回家里,还放在冰箱里,本来是给自己研究的,却给他人带来了恐吓。刘苏悠悠一想到自己的身边人,白天不是给一个患者治病,就是在给一个患者送终,就是脸上含着微笑的时候,也说不定是在说着善意的谎言,去安慰一个行将就木的人……想到这里,她就不寒而栗。
听到身边姑娘的陈述,邱海明转过身来,与她并排上楼,痛心疾首的说“哦,我过去都没有后悔过,与你接触之后我才后悔了,怎么选这样的职业呢?如果不是当医生,我再与你相逢,我们是不是就能走到一起?你母亲的离世,就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就能够为你分忧解难,让你忘掉你母亲的死亡,忘掉那么些病痛或者绝症了?”
“这不是你的问题,我承认,医生是一种伟大的职业,你们就是天使,在人间的天使。但是,怎么说呢,我尊敬医生,我热爱医生,但是,我还是想尽量远离医生,我总是觉得,我像一只鸵鸟一样,我恨不得把头埋在沙堆里面,看不见那些让人痛苦的事情。以前不觉得,现在我才有这个深深的体会,我更不愿意靠近你……所以,请你原谅我,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但是,我们不能组织家庭。”
邱海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里五味杂陈。两人相遇的时候,他刚满18岁,青春少年,情窦未开,从遥远的西北到了江南,就遇上了温婉可人的妙龄少女。是那样的美,又是那样的好,情不自禁狂热坠入情网。就是为了她发愤学习,立志出类拔萃,一面单相思,一面发奋,想以最优秀的面目,出现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和她喜结良缘,共度余生。
没想到,在家庭的熏陶下,在父母的教育中,选择了医学,从事了这个职业,之所以对这种职业充满热爱,因为寄予了强烈的希望。认为只要学成,就能包治百病,拯救所有的病人。
进了医科大学以后才知道,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无知者无畏,越学越觉得自己的不足,接触到那么多无可救药的人之后,心中伟岸的宝塔坍塌了。为自己的职业选择后悔了。如果是别的职业,象征光明,向着阳光,向着朝气蓬勃的未来,向着五彩斑斓的世界,刘苏悠悠早就接纳我了吧。
正要说什么,楼梯口站着一个人,打断了他的思绪,因为那个人冷冰冰的喊了一声“悠悠,——”
本来,两人一边上台阶,一边轻声说话,低头看路,根本没有往上面打量,突然听到一声吆喝,两个人猛然抬起头来,只见六楼的台阶最上面,站着一个人,横眉怒目、脸色铁青,像是审讯犯人一样望着他们。
这个人见过,就是在悠悠给母亲守灵的时候,本来自己要陪她的,结果这个人一来,悠悠就倒到他的身上去了,不用女孩子开口,只是看到当时的情况,是个男人都明白他们的关系。何况,又是悠悠的领导,掌握着她的命运。现在悠悠跟他说的一番话,都是托辞,就因为他捷足先登吗?
怕他为难自己心中的恋人,邱海明控制着不快,喊了一声“罗总!”
台阶上面的人马上回应“别给我戴高帽子,我是副总经理。”
“什么事?”悠悠不在乎,正好走累了,抬起头来,望着上面,靠着栏杆,波澜不惊。
“以为这是公园吗?你们在做登山运动是不是?还成双入对的,这么悠闲?”
面对这楼上传来的毒舌,刘苏悠悠本来心情就很沉重,这时候更加不高兴了“我们上楼,不能说话吗?不能一起走路吗?违反了什么规定?”
几步台阶下面,一对青年男女站在一起,一个长身玉立,一个修长挺拔,果然十分相配,罗墨心头就像灌铅一样,隐隐的难受,说话更不客气了“这是上班的时间,这是办公的场地,你们两个——”
“我们两个怎么了,破坏了什么规矩?我们也是去干正事。”她不喜欢别人揪她的小辫子。
如果只看到悠悠一个人,罗墨肯定是笑脸相迎,现在情况大不一样,他不爽,很不爽,电梯明明没有坏,两个人在这里嘀嘀咕咕的,一定是有隐情,存心找茬子“有电梯不坐——”
“我为公司省电不行啊?不要拿自己当准绳来对付别人。我高兴,我乐意。”
“就是,就是走楼梯,也不能和外单位的人,就这样随随便便,就这样走到一起啊。”见到悠悠,他就没脾气,语调声音爬上去,马上降下来了。
邱海明不说话,刘苏悠悠也不说话,径直往上走,与他擦肩而过,继续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