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墨,你给我站住!”从来没人对他直呼其名,除了他的家里人。但是一听到这个声音,他就像被使了定身法似的,马上站住不动了,转过头来,看到了那张明媚的面孔,挥之不去的面孔,经常思念的面孔。
心中一颤:那双丹凤眼漆黑深邃,寒光毕现,皮肤细腻洁白,笼着一层阳光,眉宇间的气势凛然,在雅致的韵色中显出锐利之色。
罗墨想遇见她,又怕遇见她,意外的看见让他惭愧心虚,嘴角轻轻一扯,尴尬地笑笑:“刘苏悠悠,你回来了?”
悠悠还没有回答,刘向阳就先发制人:“领导,这是我们设计部的刘主任,请你客气一点。”
“刘总慧眼识人才,从国外回来的人,一定会重用的,果然如此。”他马上恭维。
跟着罗墨来调研的两人,都是总工会的人,都是看过刘苏悠悠写给罗墨邮件的人,马上停下来,神色诡异,互相望了一眼,退到一边,窃窃私语。因为他们看到眼前的姑娘不俗,气质高贵,面容姣好,身材苗条,与他现任妻子,絶対高出好几个档次,这让他们对自己领导更鄙视了,就是为了升官,为了地位,真是良莠不分啊。
罗墨走也不是停也不是,那一贯温柔恬静的姑娘,现在眼神飞刀,似乎有这样的意思:“你给我过来,保险不打死你!”尽管这是一句玩笑话,但是他心存愧疚,不知说什么好,仓促间,嗫嚅道:“悠悠,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苏悠悠冷笑一声:“这还快吗,要再慢一点,我男朋友与别人生的孩子都会跑了。”
一提到孩子,罗墨顿时变了脸色,本来就不白净的面孔,现在已经向猪肝色渐变。这是他有些恐怖的遗憾,可能要伴随到终老吧。现在什么条件都好了,可是最大的心病就是孩子。结婚将近一年,当中怀了一个,满怀欣喜,准备迎接儿子的到来,谁知道孕检的时候发现孩子畸形,说女方的染色体有问题,只有流产,而且以后都很难有健康的孩子。要么,就是永远不要生,要么生下都是有问题的孩子。
两人如遭雷劈,他在家里可是单根独苗啊,世代单传,以后还没有后人,细思极恐。可是怎么办?这是他最大的痛,什么话也不想说了,转身就要走。
刘向阳走过去把他堵住了:“罗墨,你这就要走吗?”
“我,我们要到车间,去调研。”罗墨支吾着。
刘向阳虽然有气,但是听说女儿已经去信骂了他,也不想人人皆知。可是女儿站出来了,一定是看到罗墨,那么生气的模样,还想讨个说法,当父亲的就要为女儿做主,上前一步:“欠债不还,这就要走了吗?”
“我,我不欠债,我没有拿她什么!”罗墨分辨。
刘苏悠悠并不隐瞒这事,咬牙切齿地说:“你背信弃义,骗取我的感情,为了一己私利,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违背了两人的婚约,难道不要一个道歉吗!”
“对,欠下了感情债,也要赔偿,道歉!”刘向阳为女儿助威。
如果在场只有两个人,他会为自己申辩,诉说自己的苦衷,唤起对方的同情,甚至卑躬屈膝,向悠悠说对不起。可是,房间的人出来了,其中也有过去的商场的职工,那个张大雷,可是见证过他讨好刘苏悠悠的,虽然现在一言不发,但是眼睛冒火似的瞪着他。后面,还有单位的两个同事,似乎都知道他做的龌龊事,都看笑话似的看着他。现在服软了,单位怎么树立威信?进退不得,心一横,强词夺理,梗着脖子说:“你还要怎么样,发了邮件,散布流言蜚语,损坏我的形象,我还没有找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啪啪”两声,突如其来的两个耳光,打得他晕头转向。
“哪个敢打——”罗墨脸上火辣辣的,力道很大的巴掌,说不定会在脸上留下印痕吧,他不是弱者,也学过格斗,但毕竟是文职军官,比眼前的男人矮了半个头,更何况理屈词穷,只有愤怒地问,“你,你为什么打人?”
“为了伸张正义,为了讨个公道,为了惩罚你这伪君子!”刘向阳义正词严。
“那也犯不着你出头,她是你的什么人?”
“她是我的职工,是我的下属!”
“打人,是犯法的!你们妨碍公务,太无法无天了,我要告你们——”
“你去告啊——”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罗墨夺门而去。
眨眼的功夫,三个人如三道闪电,一溜出去了。
刘向阳发现了,扭头去看人,刘苏悠悠也怔住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溜得这么快,刘向阳问了一声:“是不是要追?”
悠悠马上就回答:“追他干嘛?”
“他还没道歉。”
刘苏悠悠无所谓地说:“那种人,言行不一,表里不一,要他道歉也没用。谢谢刘总。”
“谢我干什么?”
“给我出了气呀!”悠悠笑了。
边上那两个女孩子也说:“刘总,你甩那两个巴掌,是左右开弓,好帅哟!”
刘向阳望着女儿,宠溺地说:“你觉得解气就行了。”
连张大雷都夸奖,说那两个耳光甩得好,挨打了,比道歉啊还有用。
刘向阳看女儿脸色还有些苍白,担心她还有些不高兴,就喊她一声,说到办公室去,看看策划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