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非一走进小区,感觉果然名不虚传,金域华府名字好啊,黄金地段,华丽的府邸,里面不仅有小桥流水,不仅有雕塑凉亭,更主要的,绿化不错:林木深深,翠竹片片,像幽静的公园一样,简直是洞天福地。再看见一栋栋的别墅,更是不同凡响,中西合璧、独立成栋,前面有庭院,后面有庭院,绿树环抱,芳草遍地,刘总家居然有两百多平方米。
一进大门,客厅也不同反响,简洁中带着豪华,崭新的家具,齐备的家电,作为一个家庭,可算是样样不缺。
过去,只觉得这个男人生活太简单了,像苦行僧一样,办公室就是家,最多在小小的宾馆有间客房,两只箱子就能搬家,没有这么简朴的老总。现在住进这么高档的小区,有这么华丽的住所,似乎身份地位更加提高了。
迎面看见开门的刘总,发现皮肤白皙了,脸颊丰满了,个子更加伟岸。也才几个月不见,怎么过得这么风光滋润的呢?不由得更加仰慕。
她把两盆绿色植物递上去,笑得有点腼腆:“刘总,恭贺你乔迁之喜,我们穷人,也送不了大礼物,一点心意。”
“谢谢你。”刘向阳接过来,看见对方的面孔像苦笑一样,并不多喜欢,但是看见两盆生机勃勃的植物,欣然接过,放在窗台上,说:“你有心了,一草一木,都是净化环境的绿色植物,不错,我喜欢。”
然后,让她进屋,在沙发上坐下来,说给她倒茶去。
沙发是真皮的,四周打量一下,没有什么女人的气息,刚刚放心,突然抬头一看,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大大的油画,古色古香洋里洋气的,还有彩色的壁画,像是电影中的教堂景象,墙上的女人在壁画中,彩色的地面上又站着一个中国姑娘,正抬头看着壁画,神情专注优雅,身材苗条修长,面庞怎么那么熟悉?
这个姑娘虽然动人,但是和自己比起来,论相貌还差一点,可是在古老的西方建筑中,格外端庄漂亮,衣着朴素,亭亭玉立,带着江南的俊秀雅致,气质特别好,简直让自己相形见绌了。一眼就看出来,是自己的熟人,也可以说是半个朋友了吧,居然是刘苏悠悠。对了,她不是出国了吗?是到德国,油画的背景是西方教堂,壁画里的女人是圣母玛利亚。
冷非没有多少见识,但是看过不少外国电影,如果不是画中人是自己认识的刘苏悠悠,她会以为看见的是电影中的一个镜头。但这明显不是照片,而是油画。刘向阳从哪地方弄过来的?为什么挂在这里?坐在沙发上就能明显地看到。
她并不喜欢美术,但是,与席况谈恋爱期间,看见他画油画的,也画过自己,画得也很漂亮,但是人像没有这么大,也没有看见他拿出去卖,后来他要分手,问他那些画到哪去了?他说烧了。
现在也不会画自己了,画更加年轻的女孩子,那就是他现在的对象——刘苏悠悠。想起来就充满憎恨——就是因为她。席况把自己甩掉,曾经,想斥责刘苏悠悠是第三者插足。但是,席况要和自己分手的时候,她也多次了解,刘苏悠悠已经大学毕业,回到了湖城老家,他们两个好像没有接触。自己到湖城去找刘苏悠悠的时候,明明显显,她和一个医生谈恋爱。什么时候,刘苏悠悠又甩了那个医生,又与席况搞在一起了?难道,他们也分手了吗?是她又来追刘总,还是刘总追求她呢?
这个姑娘不简单,看起来那么清纯,想不到这样有手段,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心如止水的刘总,自己都看不上,却把这个女孩子画像挂在房间里,原来,老不正经,打算老牛吃嫩草,嫌弃自己年纪大了吗?
见刘总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冷非趁机问:“刘总,这副油画哪儿来的?”
“买的呀!”
“你为什么买悠悠画像?”
“你没看见,这画特别漂亮吗?”
他不说人物,而说整幅画,冷非盯住不放:“你喜欢这女孩?”
刘总回答得很委婉:“美丽的事物,哪个不喜欢?你买衣服,不都选最漂亮的衣服吗?”
“我是说,刘总,你的房子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怎么只挂着一幅画像?为什么要挂这一个人的画像?”刘向阳总是在回避,冷非偏偏要打破砂锅问(纹)到底。
“因为刘苏悠悠是我的职工,是东风的设计师主任,我要向外面证明,我们的设计师是出国留洋回来的。”他说得有道理,但是又没十足的道理。
冷非不满意这样的回答,现在这个时代,海归人士很多,难道每个单位都要挂他们的照片吗?曾经听说过,原来的东风服装厂也很牛,还有服装参加过巴黎服装博览会,设计师的名字怎么都没听说过?
如果要论人物形象,自己怎么也比这个姑娘漂亮,刘向阳也没有说要买自己的画像。如果真正是席况画的,怎么没把自己的画像卖出来?两人并没有多少交往,为什么要买刘苏悠悠的画像?绘画的人为什么要拿出来卖呢?
单独挂出这么一幅油画,挂在沙发的正对面,电视机的显示屏都挤到一边儿去了,说不定,看电视的时候还要看看画像,怎么这么痴情?如果刘总看上这个姑娘,自己还有机会吗?心中不服气,加上有几份冲动,这才问:“刘总,你这个地方,经常有人来吧。”
刘向阳真不是个爱交际的人,坦言道:“这里不是旅馆又不是饭店,为什么要人来呢?”
“你恐怕,不希望有人能看见这幅画吧?”
看这幅画的人,除了帮他搬家的,再有就是司机小李、副总向南方,哦,还有伟业房产的薛逸凡,其他的人,真不希望他们看见这幅画。于是说:“我买来的,自己欣赏,为什么要给别人看呢?”
“我想也是,这一副油画,可能看的人不多。”冷非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如果,我对你们厂里那些工人说,你把你的设计主任的画像放在自己的沙发前面,每天都仔细端详,你觉得,他们会有什么看法?”
威胁我吗?刘向阳一听,就明白冷非的意思了,怀疑我居心不良吗?我就不应该让她进来,那不更说明我心虚了吗?冷非在厂里认识不少人,真正要说出去,还真不好解释,对自己说不定还有一些负面影响。于是就放缓和了语气说:“我觉得,没必要对外面说。”
冷非笑了,笑比哭还难看:“你以为,这画中人会随时跳下来和你作伴吗?刘总,我怀疑你,是不是”
刘向阳收敛了笑脸,面孔晴转多云“是不是什么?怀疑我有病?”
“是的,我实在不能理解,刘总,你是个英俊的男人,一个年富力强的男人,居然这么有定力,老神在在的,好像不太正常,难道你还有什么理由说得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