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静坐玉榻前,独酌到三更。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面前帷幔随着凉风如柳絮般飘荡着。红烛摇曳,这情形似乎哪里发生过,回想起赵宗宝的话,不禁后怕起来。
醉眼朦胧中,似乎有一个高大的影子,朝罗帐这边走来。他慌乱中,摸到榻上一块冰凉的东西,顺手抓在手里,嘴里喝道“谁?”
“弟弟,皇帝好做吗?”赵玄开口问道。
“皇兄!臣弟知错了,求皇兄饶恕!”赵舛心里害怕极了。
“哈哈哈!”
站在龙榻前的身影,欲来欲模糊,突然变脸了,赵舛定睛一看是赵志。此时,他食指指着赵舛阴森的骂道“皇兄,你好狠心呐!拿命来吧……”
“不!这一切,皆由你咎由自取!”赵舛从睡梦中被吓醒了,他下意识的把榻上的玉斧握在手里。
站在殿外侍候的王培恩,听到殿内动静后,立马跑进来,嘴里喊道“陛下!”
赵舛此时,端坐在玉榻上,额头不停的冒冷汗,嘴里问道“现在是几更天?”
“回陛下!现在五更天!”王培恩低着头,毕恭毕敬的站在龙榻旁回话。
“给朕更衣!”赵舛从龙榻上起身。
“是!”王培恩连忙上前。
“朕方才梦到城阳涪公!”赵舛心有余悸的说道。
“陛下日理万机,兴许累了,才会有梦魇。那城阳涪公谋逆弑君,罪有应得!”王培恩此时正在给给赵舛整理衣裳。
早朝的时候,王培恩宣读圣旨追封赵志为城阳涪王,按亲王礼仪发丧,其亲眷接回皇庭,另赐宅院居住。
经此一事后,赵志的后人,对赵舛感恩戴德,不敢再惹事端,朝会宴集,异常的谨慎。
退朝后,等大臣们都走了,赵良仍立在原地不走,赵舛见状忙问道“赵卿有事?”
“臣有一事不明,城阳涪王谋逆弑君,以下犯上,大逆不道,本应诛九族,陛下因何按亲王礼仪发丧,赐其家眷宅院!”赵良唅首问道。
“朕是城阳涪王的皇兄,诛九族?连朕也要同其家眷连坐吗?”赵舛的脸色黑的吓人,煞是难看。
“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陛下仁德,天下万民敬仰!”见自己说错了话,赵良立马改口道。
“赵志乃朕亲弟弟,一时糊涂,犯了错误,好在事态已经控制住了,此事,不要再议了!”赵舛脸色缓和了些。
……
坤宁宫。
宁彩云用完早膳,百无聊赖的在后花园里头闲逛,却心事重重。
最近皇庭里头发生的一切,犹如过往云烟,对她来说却是机会。皇上对先皇后情深,久久不肯立后,如今她虽为贵妃,却母凭子贵,统理六宫。
二皇子才貌双全,不会输给大皇子和三皇子。先前大皇子挡在前头,赵舛甚是喜爱赵宗宝,嘴上虽然没说,但是立赵宗宝为储君已是路人皆知的事情。
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何必冒险趟浑水呢?尔今,赵宗宝突发癔症,幽禁齐王府,对她和二皇子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为何不争取下呢?
虽然,二皇子赵宗熹是庶出的,但是储君之位能者居之。
“母妃!”
此时,宁彩云伸手要采几珠月季,却被吓了一跳。
她转过身,慈祥的看了来人一眼。陈王赵宗熹此时,正一脸乐呵呵的看着她。
“皇儿!”她把手中的月季塞进侍女小月手中。
“走!陪母妃坐会儿!”宁彩云嘴里说着,径直走回庭院。
“陛下,可查过你功课?”宁彩云回到庭院后,随口问道,看似漫不经心,实则……
“回母妃!未曾,这段时间,阿爹劳神费力处理国事,儿臣此时找他问功课,恐触及霉头,连累母妃。”赵宗熹回道。
他上有兄长,下有幼弟,此二人皆先皇后所出,身份高贵,父皇对他们二人甚是亲厚,尤其是兄长赵宗宝,父皇一直把他当成储君来培养。
而他呢?却需要通过自己不断的努力,才得到父皇那么一丁点的喜欢,因此平时做事,都是谨言慎行,瞻前顾后。
“如今不同先前了,你可要抓住机会!”宁彩云提醒道。
看着站在一旁懂事的儿子,宁彩云心里即心疼,又内疚,只是因为身份的差异,他的儿子排行老二,却比嫡出的赵宗钰矮了一头。因此,只要有可能,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替儿子铺路。<divid="er_ip"><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