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堆积如山的奏章,赵宗钰显得有些疲惫。他看了一眼案前的奏章,手中的御笔提起又放下了。
一旁整理奏章的刘素娥见赵宗钰如此,便开口关心道:“陛下!您这是怎么啦?”
“不知为何,朕今日无论如何就是不能静下心来批阅奏章。”赵宗钰道。
“或许是因为陛下近期操劳国事,又关心妾身饮食起居,操劳过度了!要不,妾身先帮您分类好奏章,再由陛下来批阅如何?”刘素娥莞尔一笑,令赵宗钰痴迷,他很是听话的在一旁闭目养神。
刘素娥见他如此,欲扶他去御榻上歇息会儿,可赵宗钰却不愿意:“朕坐在一旁歇息会儿便可!躺在御榻上,又要拖鞋,穿鞋甚是麻烦!”
“若是陛下嫌麻烦,妾身帮您换鞋,可好?”刘素娥温柔一笑道,看在赵宗钰眼里,甚是温情。此时,他哪里忍心让刘素娥替他换鞋,且不说她身怀六甲即将分娩,身子不便,就是她活蹦乱跳的站在他跟前,要献殷勤,他也会婉拒了。
在他的眼里,换鞋子这种粗活,应该是宫人们该做的活计。他怎么会忍心让自己心爱的嫔妃,做如此粗笨的活计呢?
“若是如此,还不如朕自己来!修仪关心朕,朕心里明白。只是修仪的分娩期,就在这几日,朕心里激动,无心批阅奏章罢了!”赵宗钰嘴里说着,挪了位置,让刘素娥坐在他身旁,替他整理奏章。
他则靠在太师椅上假寐,被刘素娥给盯着,他也仅能出如此下策。
刘素娥整理奏章的过程中,时不时地瞟了他几眼,见他始终闭着双眼,以为他睡着了。怕他睡着,着了凉!她蹑手蹑脚的,从御榻上抱了一床薄锦被盖在他身上。
锦被盖在身上,倒是挺舒服的,不会冷也不会热。此时,赵宗钰并没有睡着,依然假寐,他并不想睁开眼睛。
刘素娥把锦被盖在他身上,倒是舒了一口气。看着赵宗钰“熟睡”的样子,她嘴角上扬露出了些许笑容,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
午膳时分,刘素娥刚整理好最后一道奏章,腹部隐隐作痛,起先,她一直忍着,不敢发出呻吟,怕惊扰到赵宗钰。
而随着疼痛感加剧,她忍不住,小声的“哎呦”一声,赵宗钰耳尖,立马听到了!他慌忙睁开双眼,看了刘素娥一眼。
见她双手扶着桌案,汗流浃背,一直皱着眉头,强忍着!
赵宗钰慌忙起身,嘴里笑骂道:“傻修仪!”
“柳爱卿!”赵宗钰冲御书房外头喊道。
“陛下唤奴才,有何要事吩咐?”柳公公听到赵宗钰的呼唤声,即刻冲进来御书房。
“修仪娘娘怕是要生了!帮朕去一趟太医院,唤程御医来福宁殿,另外,宫中稳婆也一起寻来吧!”赵宗钰吩咐道。
“福宁殿?”柳公公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自大顺王朝开国以来,并没有哪位嫔妃在福宁殿生产的,哪怕皇后也不成!
况且,历朝历代似乎也没这先例,宠妃万万千,并没有哪位帝王会让宠妃在自己的寝殿生产!
“是啦!快些去!咋废话这么多呢?”赵宗钰不耐烦道,他在心里埋怨,柳公公拖延时间。
“是!”见赵宗钰不悦,隐隐发怒,柳公公不敢继续多嘴,慌忙退出御书房。毕竟是赵宗钰的心头肉要分娩,他要是耽搁了时间,修仪娘娘有什么闪失的话,他可吃罪不起呀!
柳公公得了令后,便同秀姑、青菊二人分头行动,她们二位去寻稳婆前来福宁殿,而柳公公前往太医院。
“陛下!妾身怎可在您福宁殿生产呢?”待柳公公退出御书房后,刘素娥慌忙推辞道。福宁殿乃赵宗钰的寝殿,怎可做她的产室呢?
况且,在她分娩的前一个月,兰情阁那已经早早的备好了产室,甚至连稳婆都已经住进了兰情阁。
“有何不可?朕的寝殿,朕说了算!”赵宗钰道,此时,有什么事情,还能比刘素娥分娩更重要呢?
女人分娩是最艰难的一关,可谓是九死一生!整不好连命都没了!赵宗钰又不是初为人父,女人分娩的凶险,他又岂能不知?
安排去兰情阁的稳婆,都是经过他精挑细选过了的!在这紧要关头,他不允许刘素娥有任何闪失!他希望刘素娥和腹中的孩儿,都平平安安的!
“妾身不去!否则日后怕是难以挡住悠悠之口,却又得让陛下为难了!妾身不想如此!”刘素娥忍着疼痛说道。
“御书房距离兰情阁甚远,就算朕命人用步辇送修仪回兰情阁,至少要三刻钟,若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不单是修仪腹中孩儿,就是修仪恐怕也难活命!
朕别的不管,仅希望修仪能够平平安安的生下腹中孩儿,若是修仪一意孤行,导致胎位不正,难产或者其它的。修仪对得起朕吗?”此时,赵宗钰开始手心冒汗,他双眼死死的盯着刘素娥。
刘素娥要生产的迹象,只怕柳公公急急忙忙地赶往太医院的瞬间,整个后宫便传开了!这阵子,整个后宫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兰情阁,盯着刘素娥!
若不是他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刘素娥身上,,对她照顾有加寸步不离,恐怖她腹中的孩儿,是很难平平安安的等到刘素娥分娩的这一天。
让人用步辇抬着刘素娥回兰情阁分娩,他着实不放心,谁知道抬步辇的宫人,有谁又收了哪位嫔妃的好处,欲加害刘素娥呢?
“妾身听陛下的!”刘素娥略作犹豫后回道,她心里也明白,此时她不宜回兰情阁。
“这就对啦!朕送你去福宁殿!”赵宗钰嘴里说着,一个公主抱,把刘素娥送去了福宁殿,并不想用步辇……
青菊、秀姑二人,同一干稳婆老早就候在福宁殿外头,她们是一路小跑的来到福宁殿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