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进带着身边的护卫,打着探望侯仁进的名义,前来知邕州太常博士府,倒是带了不少的补品。
若是不仔细推敲的话,还真以为崔永进同侯仁进交好,见他病重,刻意前来探望的。
“崔将军!咱们是不是来错了地方,这情况貌似有些不大对劲呢?”崔永进的亲信朝太常博士府方向,看了一眼后说道。
“哪儿不对劲?这里不正是知邕州,太常博士府吗?”崔永进不解道。
“话虽如此!可从太常博士府进进出出的仆人,一个个悄悄地摸眼泪,这是不是有些不大寻常呀?”崔永进的亲信道。
“的确如此!”听完亲信的话,崔永进心里也开始犯起了嘀咕,仔细的观察了下,太常博士府进进出出的人,发现他们不单是偷偷的摸眼泪,手里还拿着麻布、纸钱等死人所需物品。
“将军!眼下咱们该如何是好?”崔永进的亲信问道。
“你去问下门子,打听下情况,再回来向我禀报!”崔永进道,此时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凭心而论,他同侯仁进之间,倒是没什么交情。
若不是为了自己的计划,他断然不会把侯仁进拉到自己的阵营来着。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侯仁进身子会如此的不中用,平时都好好的。
“是!”崔永进的亲信得了令后,便前来太常博士府的大门口,向候在外头的两个门子问道:“两位大哥,您好!”
“你是谁?”其中一位门子,一脸警惕的问道。
“在下是外乡人,刚好路过此地,见太常博士府进进出出的人,手里提着麻布和纸钱,一直摸眼泪,心中好奇,故此前来向二位大哥,了解缘故?”崔永进的亲信问道。
“你一个外乡人,关心太常博士府的事情,做什么?还是不要打听这些事情,该忙啥忙去吧!”另一位门子,摆着一张臭脸,打算赶走崔永进的亲信。
“这位大哥,您先别生气,我家主人同知邕州太常博士侯大人交好。此番就是前来探望侯大人的,只是不知道侯大人是否在府中。”被侯仁进的门子驱逐,崔永进的亲信,亦不怒不恼,反而嬉皮笑脸的同侯仁进的门子,自报家门。
“若是如此的话,事情便有些不凑巧了!我家大人前几天去皇庭参加庆功宴,回来时,便不省人事,如今尚在昏迷中。”门子叹气道,眼睛红红的。
“可我家主人既然来瞧侯大人,断然是没有折返的道理。不管侯大人如何,都得来瞧瞧,以表同僚情谊。”崔永进的亲信道。
崔永进毕竟是行伍出生,听力极好,自己的亲信同门子的对话,他自然是听了进去。此时,心里担心自己的亲信难以自圆其说,便翻身下马,过来太常博士府门口。
门子本来还想寻些借口,让崔永进的亲信知难而退。可崔永进突然翻身下马,前来太常博士府门口,门子自然不敢在崔永进跟前无礼。
“小的见过崔将军!”门子慌忙向崔永进行礼道。“侯大人可好?”崔永进明知故问道。
“老爷近日身子老大的不爽利。”门子道。
“本将军既然到了太常博士府的门口,自然得进去探望侯大人,劳烦小兄弟带个路!”崔永进道。
“是!”门子二话不说,带着崔永进和他的亲信随从去了侯仁进的寝室。
崔永进跟在门子的后头,未至侯仁进寝室,便闻到一股药膳味,异常的刺鼻,若不是碍于面子,恐怕他早就把鼻子给包起来了。
太常博士府中,随处可听到哭哭啼啼的声音,听起来阴深恐怖至极。好在崔永进是上过战场,见过死人的!不然的话,早就吓得寻由头溜走了!
“主人!”崔永进的亲信见太常博士府的情况,有些令人不寒而栗,便想征求崔永进的意思:是寻由头离开,还是去侯仁进的寝室,探个究竟?
“走吧!一会儿天色晚了,赶回皇庭比较吃力。如今这季节,昼夜温差大,你我身上着装单薄,就怕晚些回皇庭,着了凉”崔永进道,他好不容易来一趟,知邕州的太常博士府,断然没有白白回去的道理。
若是没有见着侯仁进的现状,他心里不安,会整日吃不好,睡不香的!
侯仁进的寝室中,浓浓的草药味,着实不好闻,加上妻儿们哭哭啼啼的,崔永进至侯仁进寝室门口时,暗暗皱眉。
他偷眼朝榻上望去,侯仁进脸色苍白,原先黝黑的头发和胡须,变成了如今的白头发,白胡子!
“侯大人!本将军来探望你啦!没想到,数日前,你我一别,再次相见时,却是”崔永进说着,说着,便梗咽了起来,由亲信掺扶着至侯仁进的榻前,倒是挺入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