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er_ip"><b></b>“妈……”白玉兰轻轻闭了下眼,挥手扔了牛奶,玻璃杯炸裂在墙上,秦伯异慢慢的放下手里的报纸,脸色骤变,他额头上青筋虬起,想说话,却被老太太轻飘飘的话打断了。
“那群人,藏了这么多年,都找到了吧?”从老太太平静如水的表情中秦伯异看不到一丝泄露的情绪,反而是他自己,忍不住颤抖的拳头正在暴露着此刻内心的煎熬。
“找到了,一共五个,磨了几个月,都还没疯。”
“够了,趁着没疯,让他们下去给希儿磕头道歉吧。”白玉兰把一直虚焦的目光忽然化为实质看向了他,很严厉的叮嘱道“记得把手脚能剁就剁了,弄干净点儿,别让他们变成死人,还欺负你妹妹。”
那不容置疑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儿的冰渣子。
秦伯异抬眸,应道“好。”
哐啷,门关上之后,噔噔噔的下楼脚步声响起,伴随着充满年轻人生动悦耳的声音,“秦叔,我好啦!”
刚一路小跑到楼下,李淮音还没到桌面前就敏锐的察觉到了无形的壁障。里面充斥着强大的气场,压抑着几种深不可测的情绪,是她绝对不能触碰的东西。
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几乎是瞬间就顿住了脚步,整个人僵立在原地,眼珠子却灵活的左右来回的看,一时间竟然拿不准是哪一方更厉害。
仿佛只是一瞬也仿佛是一个世纪一样难熬,“音音,你过来。”
沧桑的声线来自左边的秦老夫人。
壁障悄无声息的破碎,两败俱伤。
李淮音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老太太,总觉得此时笼罩在晨光之中的老人家,似乎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但是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眸里,却满是让李淮音动容的慈爱和怜惜。
看着眼前的孩子乖顺的放下了背包,有些拘谨的走到面前蹲在她的膝下,抬头时那一模一样的脸。
这孩子竟完美的复刻的希儿的模样,丝毫没有继承那个人贩子的基因。
真好。
“我的乖孩子啊。”
白玉兰微笑着抚摸她那浓密柔润的黑发,厚厚的一层很蓬松柔软,像极了她母亲。
“你都叫我儿一声叔叔了,那该叫我一声奶奶啊。”
李淮音惊疑不定的看向了秦伯异,但是男人没有任何表示,那双深邃的眼眸已然像吞噬一切的黑洞一样静谧可怕。
李淮音脑子里蹦出来一个念头,老夫人清醒了!
“奶奶。”
这句话脱口而出,没有丝毫不愿,让李淮音自己都非常惊讶,她竟然把短短认识了不到两个月的人,轻而易举的当成了家人。
“哎,我的乖宝。”
老夫人笑的很开心,是那种跟昨天还得过且过,糊里糊涂的开心不一样。
清醒后的夫人,整个人笑起来像是雪山之巅的一朵蓝莲花,冰封了太多年,终于等来了她心心念念的人,心甘情愿的打开了花萼,把储存在里面最美好的东西,都通通交付出去,再无遗憾。
李淮音心都提起来了,“您感觉还好吗?”
面对孩子赤诚相见的担忧,白玉兰颤抖着泪花,俯身亲吻了一下,痴迷的笑了,对她说:“相信我,从未有这么好过,我的孩子。”
看着外面风和日丽,细微的浮尘在阳光下跳动,淡淡的桂花香萦绕,那个名叫李淮音的女孩子,正在等着出门。
他们二个人就站在窗户前,见她听话的站在花坛那里,安静等待着秦伯异,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
真是个又聪明又乖的孩子。
“异儿,你说如果当年希儿也这么听话,不往外乱跑,你说会不会……”
秦伯异闭上眼,却听到她平淡的说。
“就再也没有秦家了。”
他愧疚的睁眼,低头走过去,拥抱住了这个年迈的女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头一回愿意承认错误。
“对不起,妈。”
怪只怪他年少轻狂,怪他少年无知。
当年去单枪匹马的挑了杀母仇人的头颅,挂在帆旗上,挑衅着整个林家的尊严。
那个月,林家本家上下过百的精英种子,全部死在他手下,就在他们的家族大学里,鲜血汇成河流,洁白的象牙塔变成黑暗的无间地狱。
可罪孽滔天的他却没有受到丝毫惩罚,因为有人替他受了。
当时被白玉兰终于找到的时候,他已经命悬一线,所有人都觉得秦伯异已经离开了那栋残存的大楼里,因为在导弹毁灭式的打击下,人没有理由还能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