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周围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有“踏踏”的脚步声,而这声音又不是来自别处,正来自他的脚下。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到底是谁?把我引到这里来到底是什么目的?”檀玄终于停下脚步,对着面前的漆黑大声质问道。他是跟着一个身影来到这里的,但是到了这里发现自己不但把人跟丢了,而且还把自己给丢了。在这漆黑的环境里,他不知道什么东南西北,只知道头上是天,脚下是地,不过这个时候天和地都是一片漆黑,比墨还要黑。
四周依旧是出气的安静,将檀玄的呼吸衬托的格外沉重。
“鬼鬼祟祟的,你再不出来我可走了。”檀玄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你怕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檀玄紧忙寻找声音的来处,可是那道声音就充斥在他周围,像是在他耳边说的,又像就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甚至都听不出说话的是男是女。
“我怎么会怕你这种见不得人的宵小,怕也就是你怕我。”檀玄沉声说道。
“既然不怕,那你心慌什么?”
“我没慌,我只是……”
“你慌了。”那个声音盖过了檀玄的狡辩,“你怕黑,你害怕孤单,因为你注定一个人。”
“信口雌黄,不要胡言乱语,有本事现身和我打上一场,我一定拔了你的舌头。”
“我信口雌黄吗?你想一想,你是不是从小被父母抛弃?”
“我被父母遗弃?”檀玄的心里一酸,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婴儿躺在一个小筐里,身上只盖了一个黄色的小被子,脖子上戴着一个远远的珠子。筐的旁边盘了一条蛇,蛇的身上满是伤痕,蛇不时的看一眼筐里的婴儿。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苍迈的山歌声,那条蛇滋溜钻进了旁边的树林中,接着一个老者走到婴儿跟前,拎着婴儿走了。
“这是我吗?”檀玄自言自语道,“那个是我师父吧?呵呵,我还有师父,我不孤单。”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师父已经因你而死了,你忘了吗?”
“我师父死了?”檀玄心里一沉,眼睛瞬间就湿润了,脑海里又出现了一个画面,是他大闹良人局的情形,因为他要去为他师父报仇,结果所有人都阻拦,所以他打碎了二长老的酒壶,打坏了三长老的烟袋,还打伤了四长老的人,一怒离开了良人局。顷刻间,一桩桩,一件件的场景都出现在了檀玄的脑海中。
“怎么有一些我都没印象了呢,这是怎么回事?”
檀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结果越拍那些画面越清晰,也越加证明了他师父已经死了的事实。
“你没有印象,是因为你一直在欺骗自己,你不敢面对这些事实罢了,你没有父母,也没有师父,你就是孤单的一个人。”
“不,我不是一个人……”檀玄使劲的摇了摇头,近乎癫狂的叫喊道“我不但有父母,有师父,我还有老婆。对了,你骗我,我老婆看到过我师父,说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黑暗中,传来一阵轻笑声,接着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老婆,你说的是萧笛吧?还没结婚就叫的这么亲热了。”
檀玄怒吼道“你给我闭嘴,我爱怎么叫怎么叫,和你有什么关系。”
“叫什么没关系,但是你忘了吗?萧笛她已经死了啊。”
“什么?”檀玄心里一痛,大声否认道“不可能,你骗我,我们刚才还在一起呢,她活的好好的,你是了她都不会有事。”
“我骗你干什么,你仔细回想一下,她是不是已经死了,你和她去医院里抓那个坏女人,结果她就死在你面前了,怎么的,你都忘了吗?”
檀玄身子一晃,神情一阵恍惚,等他恢复过来后,他的脑海里又闪过一段清晰的画面。医院的停车场,萧笛躺在血泊中,一脸车子呼啸而过,开车的是一脸狞笑的汤淼。奄奄一息的萧笛在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半点声音,眼神中满是不舍。
“不,这不是真的。”檀玄一下子跪了下来,眼泪决堤似的往下淌,然后抱着脑袋使劲拍打,就像不知道疼似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容不得他再去否认,只是这样的结果他实在是不能接受。
“怎么不是真的,不是今天刚发生么,你不记得了?”那个声音继续不嫌事大的刺激道。
檀玄的心一下就碎了,仰天长啸,目眦欲裂,悲痛欲绝。
“啊……”
“所以我说你注定孤独,有错吗?和你有关的人都会死,你就是个灾星,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他们都是因为你才死的……”
“你放屁!你是谁?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你了……”
檀玄突然站了起来,转着圈儿的咆哮着,挥动着双拳毫无章法的击打着面前的黑暗,鼻涕、眼泪以及汗水都混合到了一起。
“你现在很愤怒吗?但是你愤怒又能如何呢?愤怒只是弱者无能的表现,即便我站在你面前,你又能耐我何呢?”那个声音依旧云淡风轻的挑衅着,而他说的越轻巧,檀玄则是越像疯了似的。
“你敢出来我就杀了你。”
“造成你孤苦伶仃的又不是我,你杀我,是不是很过分啊?”
“我管你那么多,我就是杀了你。”檀玄像疯了似的,不管不顾的大喊大叫道,眼角竟然有血泪流了下来,而他却完全不知道。
“那我就在这儿,你能杀得了我吗?”
檀玄的面前突然有了光亮,露出了一张带有邪恶笑容的熟悉面孔。
“玄哥,我是正阳啊,你没想到是我吧。”
“你给我去死!”
檀玄两眼通红,表情狰狞,疯了似的挥舞着肌肉虬结的手臂,一拳打在了吕正阳的脸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