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方嫔还在殿内站着,此刻也没有心情装模作样,对她摆了摆手“这里太乱了,朕看你也好的差不多了,就先搬回平喜宫去住吧。”
方嫔往内室里看了一眼,道“是,陛下,刚才臣妾看贾御侍身上都是血迹,就帮她和她的侍女换了身衣裳,旧衣服就在床头放着以便查验。”
皇帝也想起元春跌跌撞撞满身是血跑出来的样子,心头一痛,对方嫔也柔和了些“还是你细心,回去吧,别吓着你了。”
方嫔乖巧地行礼告退,出了临敬殿不久,便看见一个北静王匆匆而来。
他跑得满头是汗,全无温润从容的风度,甚至连近在咫尺的方嫔也没看见,一道风似的进了临敬殿院中。
方嫔挑了挑眉,轻叹了口气“可惜了,终究是老天爷帮她,这次竟然没死成。”
北静王冲进殿中,见了皇帝才回了一丝神志,气喘吁吁地下跪行礼。
皇帝让他起身,指着桌上的粥和燕窝,道“太医说就是这粥出了问题,宛贵妃是燕窝是从王府来的,但太医已经验过剩下的了,都没有毒。”
“那就是宫内的人下的手。”
北静王眼神凌厉,道“燕窝是因着元春受伤我临时从王府的库房中找出来的,直接送到了元春手上,不可能有问题的。”
皇帝点头“临敬殿的人已经在查了。”
“元春怎么样?”
去王府传话的是宛贵妃派去的人,路上已经细细把过程说给他听,北静王被毒药的名字骇得心惊肉跳,出门前让人去市井里打听这种药的来路了。
“她在里面,你去看看吧。太医已经配出解药,幸好中毒不深。”
皇帝眸光动了动,往内室看了一眼。
北静王也顾不得许多,大步走了过去。
元春静静地合着眼躺在床上,一张小脸苍白的瓷片一般,就像一个生机衰败的瓷娃娃。
北静王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一直怦怦直跳的心此刻才静了下来。
皇帝在外面等了一刻钟,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北静王出来了。
他见到皇帝二话不说跪在了地上,拱手道“臣弟有一事相求,恳请陛下成全!”
皇帝瞳孔一缩,双手握紧,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说。”
“后宫中并不平静,尔虞我诈,元春出自贾府,又深得陛下信任,难免就有人心存嫉妒和怨恨,下毒之人定是想要了元春的命的,这才选择了足量的剧毒……幸好上天眷顾,元春所食不多,这才保下命来……”
“你想带她出宫。”
皇帝双眸沉沉,低声问。
北静王点头“现在她身体正虚弱,陛下也未查明到底是谁下的手,万一那人还有后手怎么办?纵使临敬殿严防死守,可在宫中总有看顾不到的时候,出宫静养是最好的选择。”
“你想把她接到北静王府?”
皇帝眉头蹙起,问道。
“贾府便足以让元春静养了。”
北静王垂眸,毕竟两人还没有定亲,只要出宫即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