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er_ip"><b></b>静夜沉沉,浮光蔼蔼,冷浸溶溶月。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人使劲敲了一下手里的铜锣,沉闷的锣声与略带嘶哑的嗓音在黑暗中传出许远。
长宁县的长街比不得建安京的热闹,三更天时分,除了勾栏里偶尔传来的行酒令,街上已空无一人。
打更人将手里提着的灯笼往身前靠近了些许,中秋的夜除了寂寥还有些凉人,点点火光看着都有些暖意。
“防贼防盗,闭门关窗,大鬼小鬼排排坐,平安无事喽!”打更人敲着铜锣往街尾走去,口中哼唱着几日前茶楼里才听来的荤曲儿。
月色如水,长长的街道可以看的很清。
远远的,打更人便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街角站着一个女人。
一个模样俊俏身材丰满的女人。
只见那女人妖娆妩媚,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盈不自持。
打更人本就是个单身汉,此时竟见到如此尤物,眼睛都看直了,两只脚情不自禁的就往女人那边走去。
就差没流下哈喇子。
打更人虽有色心但并无色胆,他只当女子是哪家勾栏里的红倌人夜深时遛马,正待上前调戏两句。
没想到那妖娆女人冲他抛了个媚眼,这下可好,打更人只觉得一双腿整个就酥了。
简直走不动道。
打更人暗想,今夜合当发迹。
月落尘尘,打更人猥琐的笑着往女子走去。
然而就在离女子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打更人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他结结巴巴的指着女子说道“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
打更人话还没说完便只觉得脊背发凉,转身欲逃。
这才发现两条腿动弹不得。
不是酥了,而是被一团黑影死死扯住。
乌云半遮月,夜昏昏。
长街无一人,一团黑影缓缓爬上了打更人的身体。
纸灯垂落,滚在一旁。
铜锣闷响,铛的一声。
……
七号殓尸房中,宋默看着桌台上白布盖着的尸体直皱眉。
城南传来一阵铛铛的铜锣声,宋默知道这是在提醒不要误了时辰。
“走一步算一步吧。”宋默一咬牙点亮了镇魂灯放在角落。
掀开白布,一具尸体便展露出来。
宋默打量了一眼尸体便觉得头皮发麻,尸体全身上下只有脖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爪印像是被什么野兽给抓出来的。
不过见惯了各种恐怖的尸体伤口,这等爪印简直不在话下。
真正让宋默觉得不安的是,尸体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是在笑,而且是一种满足的笑。
这根本就不合常理,自杀解脱的人脸上会出现这样的笑倒也勉强能理解。
可宋默从那年长的杂役处打听来的消息,得知这人是个赶山客,是在上山采参的时候遇到了老虎。
老虎暴起伤人,这才在尸体身上留下那么大一个爪印。
百思不得其解,宋默便拿出木盒准备殓尸。
一切等会儿便自有分晓。
宋默穿针引线便开始收敛尸体,尸体只有脖子上一处伤口,处理起来倒是简单。
当宋默认真缝尸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注意到屋角的招魂灯猛的抖动了一下,一个黑影像是被灼烧到一般缓缓退回到黑暗中。
招魂灯恢复原状,灯大的灯光安稳如初。
三更时分,爪印消失不见,尸体已经缝合完毕。
一阵恍惚之后,招魂幡出,引魂录现。
紧接着,尸体的走马灯跑了起来。
尸体生前叫王彪,如殓尸司杂役所说是一个赶山客。
长宁县外十里有一座羊肠山,山路多小道很是崎岖难走,因此得名。
这王彪家里以前住在羊肠山脚下,他爹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猎户,常年在羊肠山上打猎,这王彪自小跟着他爹在山间行走,对羊肠山最是熟悉。
成年之后,他爹给他在邻村讨了媳妇,模样很是周正。
王彪得了媳妇之后整日天没黑便上了炕,没出一年身子骨便被掏干。
俗话说食髓知味,他老婆刚刚尝到之欢便断了粮,自然耐不住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