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西武林的游子野。
但他不喜欢江湖中的打打杀杀,有的只是闲云野鹤般的悠闲自得。
此刻在独孤一鸣修剑的时候,他来了!
先是一把金光闪闪的华伞,猛然间自半空凭空浮现了出来,悠悠转动间,却散发出极致的伞暴之力。
接着十把,百把金光满耀的华伞自第一把现身华伞上的位置铺开,一直排一直铺,直到铺满独孤一鸣的身前才休止。
游子野穿着那身看上去有些华丽尊贵的华服慢悠悠地出现在了悬空转动的华伞顶上。
就这么迈着步子,走向剑野独孤一鸣,这场由伞铺成的金色地毯恐怕要比那些王公贵族的派头,来的还要霸气。
「许久不见了,游子野。」独孤一鸣眼未睁,手未停,仅闻声一听,便知道是游子野来到了他的西山。
「生生死死随人愿,酸酸楚楚无人默,今日是他们的忌辰,必须得来,一定要来。」
话语声传到,游子野的身形已经落到独孤一鸣身旁。
由一条直线铺满半空的华伞部倒转朝着他的手上飞去,最后落到游子野手上变成了一把。
两手悠悠,他又在大白天,还是一个大清早上的雾蒙天下撑开了伞,秀气,真真只能用秀气二字来形容,咋地,这天要下雨不成!
独孤一鸣没有理会这个即便是在大白天也喜欢撑伞的游子野,手一伸,剑柄一握,周遭的剑气狂潮顿然便像烟雾瞬时散去。
站起身,剑手负后,远眺西山之巅:「那小子离开天涯海角前,为他们抔了一座土坟,现在我已经将他们的骨灰灰烬,就在此地为他们设一座亡冢吧。」
游子野闻听此言,走上前一步,同样远望西山之巅,「时辰到了,该为他们送行了。」
两道身影一闪,消失在了西山巅,来到了西山山脚下。
游子野负责端骨灰坛子,独孤一鸣便负责设冢,手中铁剑轻轻一插山脚地,一个足足三百丈的地坑就此出现两人的视线中。
骨灰粉慢慢地在游子野手中倒出,粉末顿然朝着地坑里面落去,喃喃自语道:「一抹尘埃想要激起千层浪何苦来哉?想不通,想不通。」
「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以为个个都像你天天打着把伞到处游山玩水,别跟别人说你是西武林的人。」独孤一鸣听见一抹尘埃,顿时没好气道。
「目盲君的骨灰找到没?」游子野没有理会独孤一鸣对他的嘲讽,转了个话题道。
「没有,我去土坟前只寻到了他衣服的一块衣角,想必他的身躯已然被那位极乐世界的极乐佛度化。」独孤一鸣平静道。
话语声中,拿出了三支香烛,香烛烛头放在手心上,轻轻一搓,袅袅烛烟腾空而去,香烛霎时点燃。
插在坟冢上,目光如炬,静静看着。
游子野见独孤一鸣已经为他们上好香,自己便拿出一沓冥纸钱往坟冢上洒去:
「最新消息,那小子真是个会惹事的家伙,去了酆都搞出一大帮子事情,现在看他这态势,怕是要去那皇帝老儿的大殿走上一走。」
「去就去,那小子的生死听天由命,本剑野才不会去管,他自己要去接那孽果,当然是自己去扛。」独孤一鸣轻摇了摇头。
「不过在我的眼里看来,他不仅仅是为那些无辜死人扛下了孽果,还有为自己破那死命,更有抗天道的意味!
你独孤一鸣可以百步杀一人,千里取人头,但你敢抗天道吗?你不敢,你终究只是一位有名的杀人剑客而已。」
游子野娓娓而谈,说着说着便拿出一壶清酒,问独孤一鸣喝不喝,见没应声,便独自饮起了清酒。
「天道,天道……,有意思。」独孤一鸣坐在坟前,小声反复碎叨着这两个字,接着又言语开口道:「若那小子连王朝大军都抵挡不住,紫禁城都踏不破,就别妄谈天道。」
「那小子痞得很,从第一次相逢时我便瞧清了他的性格,没那么容易死的,万一真到那种境地,你那生锈的剑还出不出,我就问你这么一句话。」
独饮着清酒,游子野浑身没劲,没有喝酒的伴儿,这酒喝得忒无趣。
「我这剑生锈了吗?」独孤一鸣自问道。
忽然,两人好像心有灵犀般,站起来对着坟冢双手微拢,轻轻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