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声清晰地传到了漳水南岸,在高处值守的冀州军斥候只是淡然向对岸望了望,发现和前两天一样只闻鼓声却无一兵一卒出现,顿时没了观望的兴趣,继续凑到一起闲聊扯谈。
远处的冀州军大营内,袁绍被鼓声惊醒,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前来禀报,顿时明白敌军又在虚张声势,恼怒地咒骂几句,蒙着头继续睡觉。他已经决定了,天亮之前不管有没接到东面传来的消息都会撤军,需要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漳水北岸的某块高坡上,马云騄静静望着对岸,许久都没见冀州军有什么动静,她喜悦地笑了笑,转身向大营走去。
公孙续带着大队人马一路向东,半个多时辰后,来到了漳水上游的某处河岸,这里的河面宽达五六丈,河水十分湍急,冲撞在河中的大石上,激荡起一丈多高的浪花。若是掉入水中,弹指间就会被水流卷走,按理说根本不可能从此地搭桥渡河,冀州军的斥候又被公孙续无数次的虚张声势麻痹了,这两天只是白天到上游巡逻几趟,夜间已经不来这里了。
几名工匠头领之前已经来查看好了地形,随着公孙续的一声令下,他们立即带着辅兵和民夫,把车上的东西搬运到河边,百余人一组开始组装。片刻之后,几个带着滑轮组的木质塔吊耸立在河岸边,每一个都高达十丈左右。他们把捆扎结实的桥面系在塔吊上,然后利用滑轮组缓缓放下去,先在河中的大石头上搭建了半座桥,然后派人上去凿孔固定,接着把另一半桥面吊到对岸,如此反复几次,一座两丈宽的木桥就出现在河面上,整个过程耗时还不到半个时辰。
那几名工匠头领带人来回走了几趟,确认桥的安全之后,前来向公孙续禀报。
公孙续满意地夸奖几句,立即命令前锋队伍率先渡河。这种成品浮桥毫无疑问又是他的创意,只不过受限于此时的技术水准,只能在河面不宽的情况下使用,若是换了数十丈甚至近百丈宽的大河,这种方法就无法使用了,除非能在河中打下桥墩。
三千前锋队伍渡过河的时候,公孙续转头看了看东面,发现那边已经亮了起来,最多再有一个多时辰天就亮了。时间还是很紧迫的,他命令工匠头领带着辅兵和民夫返回大营,自己带着剩下的两万多大军以最快的速度过了河,从远离河岸的林子背后绕到而行,向着七八里开外的冀州军大营赶去。
东面的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高干匆匆来到袁绍的大帐外面求见,声音听起来十分焦灼。
袁绍一骨碌爬起来,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让高干进来说话,同时拿起黄金头冠准备戴上。
高干神色惶恐冲了进来,颤声道:“启禀主公,斥候刚刚传回来的消息,济南、乐安一带的青州黄巾已经换上了幽州军的旗帜!”
“什么!”袁绍大惊失色,手上的头冠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片。青州黄巾的主力就在济南、乐安一线,现在忽然改弦易张,无疑证实了昨夜的猜测,另外一支幽州大军已经从海上登岸,并且有极大可能攻陷了青州黄巾的大本营广县!
想通这一点,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颤声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高干心急如焚,急忙上前扶起袁绍,沉声劝道:“主公,形势危急无比,请速速下令撤军!”
“撤军……”袁绍念叨了一句,迅速晃了晃脑袋,“不错!要赶紧回去,否则会被敌军截断归路!速速传令,全军立即返回清河!”
高干答应一声,迫不及待向外走去。
“且慢!”袁绍勉强镇定下来,大声叫住高干,“让审配和沮授等人速速来见某!”
高干头也不回应了一声,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袁绍用颤抖的双手捡起头冠,结果怎么都戴不到头上,他恼怒无比,用力把头冠砸到墙上。
“主公?”几名亲卫听到响动吃了一惊,急忙进来观看。
袁绍冷冷道:“给某披甲!”
亲卫们不敢怠慢,赶紧上来七手八脚给袁绍穿好铠甲,戴上头盔。
厚实的盔甲带来了一些安全感,袁绍回身坐下,右手紧紧握着腰间的剑柄。
不一会儿时间,审配、沮授和徐晃等人就联袂而来,他们尚不知道东面发生的变故,不过一看到袁绍苍白如纸的脸色,人人心里都咯噔一下,知道肯定发生了极其糟糕的事情。
“不必多礼!”袁绍粗暴地挥挥手,阻止众人行礼,颤声道:“诸位昨夜的猜测没错,公孙小儿确实派遣了一支大军从海上登陆,如今青州黄巾已经投靠了公孙小儿,吾等的归路即将被敌军截断!某已经让元才去传令全军,立即返回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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