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进攻受阻之后,单猛勃然大怒,用力扯下身上的铠甲,打着赤膊就准备向上冲,这时身后忽然传来阵阵欢呼。
“大将军到了!”
单猛回头一看,只见大队人马打着火把出现在二三百步开外,火光下那面飞马大旗清晰可见。他懊恼地挥了挥拳头,如此大好局面都没攻破山上敌军的防线,实在有些无颜面对主公啊!
公孙续很快就到了近前,看到单猛尚未突破敌军的防线,心里颇为不快,若是能及时抓住袁术,淮南就可不攻而下,一旦让对方逃回寿春,难免又要多费一番手脚了。
单猛快步上前,躬身道:“末将无能,请主公降罪!”
“罢了!”公孙续挥了挥手,向前走了几步,对着上方厉声喝道:“某乃公孙续!尔等听着,桥蕤和孙策都已归降,袁术也已经仓皇而逃,尔等却还在负隅顽抗,想要白白送死吗?”
上面的淮南军听到公孙续的喊声,纷纷望向山下幽州军的大营,发现里面的厮杀声果然已经停息下来,立即明白公孙续说的是真的,否则桥蕤的三万大军不可能这么快就全军覆没了。也有很多人回头望去,果然见袁术的大帐一片安静,那些守在外面的护卫们也不见了踪影,顿时知道自己这些人被袁术抛弃了,当即就有人扔下兵器转身逃跑,很快就带动更多的人跟着逃走。
几名将领挥舞兵器高声喝止,只可惜收效甚微。
之前被黄猗派来的那个护卫头领怒不可遏,接连挥刀斩杀了好几个从身边逃跑的人,结果不但没有阻止其他人逃跑,自己反而被人群撞倒在地,随即就被无数双脚从身上踩过。
恰好单猛派出去的那三千人也从旁边爬了上来,顿时引起了更大的恐慌。
其他几名将领见大势已去,也都跟着转身逃跑。
转眼之间,近万人逃了个一干二净。
单猛的那个家将楞了一下,立即带着人追杀过去。
下方单猛见敌军逃了,急忙挥手高呼:“快冲上去!快点!别让袁术跑了!”
公孙续跟着大喊一声:“生擒袁术者,官升三级,赏赐土地千亩!”
数万人高声呐喊,争先恐后冲了上去。
幽州军的大营内,桥蕤看着山上淮南军瞬间崩溃的防线,黯然长叹一声,随即又苦涩的笑了笑,这样也好,可以少造很多杀戮。
孙策和太史慈也看到这一幕,孙策低声道:“若是早知道淮南军如此不堪一击,某早就”
“主公!”太史慈低喝一声阻止孙策接下来的话,向旁边那些幽州军看了一眼,虽然只是一句感慨,但是万一传到公孙续耳中,误会孙策心有不甘就麻烦了。
孙策尴尬的笑了笑,看着山上呼啸着发起追击的幽州大军,心里一阵痒痒,恨不得立即参与进去。他犹豫了一下,对旁边一名姓陈的幽州军偏将招了招手。
陈偏将快步过来,抱拳问道:“不知孙将军有何吩咐?”
孙策期待地问道:“某想上山去看看,不知是否可行?”
陈偏将毫不犹豫地答道:“将军是我家主公最尊贵的客人,当然想去哪就去哪!”
孙策大喜,急忙抱拳道谢:“如此甚好!多谢陈将军了!来人,快去把战马牵过来!”
太史慈也大为振奋,他对袁术没有半分好感,准备稍后和公孙续说一声,看看对方是否答应让自己也去追击袁术。
片刻后,孙策和太史慈带着一百名江东骑兵,在陈偏将和五百幽州骑兵的陪同下,向着山上飞奔而去。
此时在八公山南坡的某条路上,黄猗正护送着昏迷中的袁术仓皇而逃,身后跟着两三万残兵败将,为了跑得更快一些,为了把铠甲和兵器都扔掉了,看起来狼狈不堪,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队伍沉默而行,偶尔有人低语几句,气氛压抑无比,谁都不知道敌军什么时候会追上来。
黄猗披头散发,左脚的靴子已经不知去向,脚底板血流不止,他却顾不得停下来包扎一下伤口。从这条路下山最快,只要到了山下,就可以快马加鞭赶回寿春,只希望断后的那一万人能支撑的时间更长一些。
“咳咳咳”被一名高大护卫背着的袁术咳嗽着醒了过来,茫然望了望四周。
黄猗大喜:“岳父大人,您醒了!”
周围的人看到袁术醒来,神色并无多大变化,大伙儿根本不相信袁术能扭转乾坤。
袁术嘶声问道:“贤婿,此乃何地啊?”
黄猗低声道:“启禀岳父大人,此乃八公山南坡,咱们正在撤退!”
袁术身子一颤,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桥蕤回来了吗?”
黄猗摇了摇头:“未曾!桥将军桥蕤应该率军向敌军投降了!”
袁术顿时潸然泪下,喃喃道:“只恨老夫有眼无珠,错误的信任了孙策和桥蕤那两个奸贼,以至于遭此惨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