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根本无力阻挡凶神道人的屠杀,光是凶神道人那双眼睛,都让他感觉到不安,不断有强者而来,却被凶神道人击毙,而且都是成片的击毙,没有一个能走得下一回合,三皇子不断的后退。
凶神道人朝他逼去,所过之处一片血色,连一些低阶存在,都不放过,到处都是嘶吼与恐惧的颤音,凶神之矛此刻诠释着死亡。
秦浩并未阻止凶神道人的屠杀,他开始盘坐虚空,开始拨弄起羲皇琴来,旋律在宽广音域内不断跳跃和变换音区,虚微的移指换音与实音相间,旋律时隐时现。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
音律间似乎在诉说着什么,诉说着一段旧恨,来自凶神心底掩埋的旧恨,杀戮并非是凶神的本意,而是因为他心底的那股恨意驱使,他从不恃强凌弱,但这次例外,因为他曾在这片土地上,感觉到无奈与心酸。
太古末期的画卷,在这琴音中开始展开,这是太古末期,一片山之雄浑,水之幽深的仙境,炊烟袅袅,明月初升,一叶扁舟,一点渔火,在月下随水漂浮,寒梅迎霜傲雪,疏影弄月,暗香轻度,清奇挺拔,妇人造饭,孩童戏耍,老人下棋,一切都显得如此和谐,而美好
琴音似乎飘扬,似乎穿越了时间,清澈的泛音,活泼的节奏,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水,息心静听,愉悦之情油然而生,让人似乎置身于这一份宁静。
但很快,宁静被打破了,这琴音也突然一阵变化,变得肃杀之气筱苒。
宁静的村落,被打破,无数的杀神出现,这是一场屠杀,一村一村,一落一落,连孩子都不放过的屠杀,血液染红了清泉汪汪,怨气充斥着天地,这灾祸是突如其来的,没有人反抗,因为没有反抗之力
一位壮年带领着一群强者出现,一路而来,他们所过之处,曾是他们的故土,曾是他们的家。
那心中愤怒无法言语,只有用血来偿还,仇恨充斥着他们脑海,他们杀入了血域中,终于保住了这最后一个村落。
哭喊声传来,孩提在一片血渍下寻找着母亲,母亲在杀戮中寻找着丈夫,而丈夫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他们的背后是一条生路,是母亲与孩子,还有妻子的生路,如果他们倒下,屠刀将落入他们的至亲身上,无论如何不能退后,绝对不能退后。
这画面让神域的强者们回忆起来了,回忆起当初,在这片土地上,所造的那惨绝人寰的杀戮,他们杀的是盘皇神脉,只为将他们赶出这片土地,凶神正是其中一员,虽他早在太古闻名,却只能无奈的退出了这片土地,带着剩下的族人去寻找一片能让他们容身的所在。
他本是孩子的父亲,本放下了凶矛,而这却让他重拾了这昔曰的伙伴,重拾杀戮,一切都是神域中的人逼迫。
从此他一路征伐,不为这天地苍生,只为寻找一个安宁之所,只为让自己身后最后族人能够安宁的活下去,但他却发现,他已经举世皆敌,只因他是盘皇神脉,气运神药,天地没有一处是他的容身之所
琴音流转先是跌宕起伏的旋律,大幅度的上下滑音,接着连续的猛滚、慢拂作流水声,并在其上方又奏出一个递升递降的音调,两者巧妙的结合,如极腾沸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
息心静听,宛然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矣,让人似乎倾听到了凶神的心声
被屠戮者总算明白了眼前的人并非是什么魔族,而是太古时代,早就有名的一个人物,一个太古凶神,可是他早应该死了才对,但这似乎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展开了复仇,对羲皇族的复仇,寸草不留。
秦浩不但没有阻止凶神,反而在最后,用琴音为凶神高歌,手指拨弄在高音区连珠式的泛音群,先降后升,音势大减,恰如轻舟已过,势就倘佯,时而余波激石,时而旋洑微沤。
时而又颂歌般的旋律由低向上引发,激情澎湃,直到最后,一曲揍完,使人似乎沉浸于洋洋乎,诚古调之希声者乎之思绪中不能自拔
而神域已经一片血色,虽不是汪洋一片,血腥却也遮蔽了天际,凶神道人寸草不留,而三皇子一直被他逼的往后退,无数强者蜂拥而上,无数弱者被凶神道人屠杀,就如同当初,他们屠杀他的族人一般。
“你不能杀我!!!我是羲圣皇之子,当年之事并非我所指使,只是族中的几位太上长老,你我同为圣皇后羿,你没必要如此对我!”三皇子终于知道什么叫畏惧,留着羲圣皇最直接传承的血脉,却产生了恐惧。
“对与错,不是你一人说了算,只需承受那因果,今曰羲皇血脉,将被屠尽,你蒙蔽不了我!!!”凶神道人冷道,看着那成片如仙界一般的宫阙,眼中雾水朦胧,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那里曾是盘皇神脉所居之处,而现在变成了一片宫阙福地,让他极为痛心,他们已经杀到了神域的深处,秦浩只是为弹奏着一曲,而景轩道人始终未动,他虽是盘皇神脉,但这因果不应是他来了结。
“不,真的不是我们的错!”三皇子恐惧道,看着淌血的凶矛,浑身发抖,凶神的杀机完全锁定了他,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蝼蚁,只要眼前的人愿意,轻易可以将他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