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张郃的估计,邓济那边军营空了不少,三万人的营房,如今能有八千人就不错,而且防御还没有明显的漏洞,明显是不适合下手的。
邓济那边既然不适合下手,那目标就只能放在明显有大意的纪灵的身上了。
张郃带着十几名幽州军士卒,沿着汝水一条微小支流的河滩前行,借着浓浓的夜色,以及白茫茫一片芦花的掩护,神不不觉地来到来到兵营的侧门。
整个大营之中,几处瞭望塔,数个火盆,发出了不弱于白昼的光芒,但是这光芒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风,使得火光随着大风摇曳,使得火光若隐若现,呈现出了一种忽明忽暗的状况。
借助这忽明忽暗的火光,淮南军的军营几乎是完全呈现在了张郃的面前。
比起刚刚张郃观察过破绽并不明显的荆州军营地,连日的行军,急促驻扎之下,整个淮南军的军营杂乱无章。
白间断地攻城攻城、夜间断地打造打造攻城器械,疲惫之下,淮南军的防御体系几乎是流于形式的。
无论是瞭望塔上的士卒,还是营门处的士卒,基本上都处于昏昏欲睡、无精打采的状态,至于巡兵,接近半个时辰的时间,竟然一队都没有出现在张郃的视野中。
潜伏于敌军的营门处,张郃可以看到值守营门的士卒中已经不止一人扶着兵器,靠着营门不停地打着瞌睡,至于前半夜还是不是出现的至少是军候的军校,则已经彻底消失,估计已经找了某一个角落睡觉去了。
时间如同流水一般,一刻不停的流动着,直到某一刻,一直跟随在张郃身边的另一个亲卫梅山轻声在张郃的耳畔说道。
“将军,丑时到了!”
听到梅山的提醒,张郃抬头看了看天色,同时轻声对梅山下令。
“让兄弟们准备好了,四更天一到,只要班柱带领的六百人开始进攻敌军打造井栏和投石车的营地,我们直接杀进去!”
“喏!”
下达完命令,张郃将目光转向远处。
张郃目光所到之处,正是大营以南两三里处,在哪里有无数的火把依旧在风中摇曳,时不时还有一队负责打造井栏和投石车的士卒,疲惫的返回营中。
将目光从远处转回近处,张郃发现营门处的淮南军士卒已经从最多时候的三四十人,锐减到了只有十余人,而且就那十余人也明显已经困倦到了极点,对于这进进出出的士卒已经处于了不闻不问的状态,很有一种熟视无睹的感觉。
这时候,张郃突然有了一个大胆到了极点的想法。
“梅山!”
“在!”
“去悄悄传令,让所有的将士离开潜伏地点,那个位置集结,速度要快!~”
梅山顺着张郃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距离营门至少一里的一处凹地。
“遵命!”
一刻钟之后,潜伏于淮南军大营门口附近的百余名幽州军的士卒已经全部从潜伏地点消失!
在他们全部消失后不久,一队大约百余人的士卒,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出现在了,建造营地和淮南军大营之间的道路上。
这长度不到四里的路途上,来往的士不时地出现出现,然而在这漆黑的夜晚,没有人任何发现这一支兵马的异常。
这一支百余人的队伍,就这么,从距离淮南军大营不足二里的地方出现,在一名军候的率领下,堂而皇之的向着淮南军的大营中前进。
随着队伍距离淮南军大营门口距离越来越近,从子时开始刮起的大风也越来越大。
就在这支队伍距离大营不足二十步的时候,一名双手扶着兵器,倚靠在营门之上,一直处于小鸡啄米的状态,猛打瞌睡的淮南军士卒险些被一阵狂风吹倒。
人虽然没倒,但是在大风的吹拂之下,他一直颤颤巍巍的脑袋猛地向下垂了一下,瞌睡暂时被吹走里,当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向前观望的时候,一大队士卒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这从黑夜中突然出现的一直兵马,直接把这个本来胆子就很小的士卒吓得魂飞魄散,手一软,手中的长矛“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口中还发出了一声“啊——”的惊呼。
惊呼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足以将距离他最近的一名什长惊醒。
看到这个惊呼同时将手中长矛扔掉的士卒,这名被惊醒的什长一脚将这个吵醒了他的士卒踢倒,随后又是几脚猛踹,同时带着浓浓的不满,压低声音骂道。
“混账,瞎叫唤什么,难道是成立的敌军杀出来了?吵醒了校尉,是那拿你的脑袋顶罪还是拿我的脑袋顶罪!”
连打带骂之下,扔掉兵器的那名士卒抱头,缩成一个团开始低声呜咽,这一下什长更是勃然大怒。
“混账,再哭,不用等校尉动手,老子现在就剁了你!”
哭声随之戛然而止!
随着哭声停止,那名淮南军的什长,将目光转向了因为这突然发生的变故而停下脚步,停留在营门之前大约十步左右的一队士卒身上。
那名什长带着不善的表情,扫视了一下眼前这一支兵马,第一眼并没发现问题,然而再次扫视的时候口中不自觉的“啧”了一声,随即警惕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同时压低了声音质问道。
“你们为什么没点火把!”
只能说,即便是淮南军中也不是人人都是草包的,至少这名什长,一眼就看出了这支伪装成淮南军的幽州兵马身上最大的破绽,没有点一支火把。
常言道水火无情,在没有从广成关出发之前,张郃就做了偷袭得手之后放火的准备,毕竟火这种东西绝对是导致敌军大营陷入混乱最好的方式,所以这支兵马是带了大量的火折子一类火种的。
所以说,对于这支张郃率领的本来就要偷袭敌营的兵马来说,点燃几支火把,并不是难事。
然而明明可以点燃火把,却没有点燃,为的正是掩藏自己的身份!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凭借若隐若现的火光,想要看清一直兵马的装备与正常的淮南军有什么不同是极为困难的。
立足于这一点,再加上值守的士卒已经昏昏欲睡,对于偶尔来往的士卒都是熟视无睹,张郃决定冒险一次,伪装成从营造营地中退下来的士卒,混入淮南军大营之中。
至于被敌军识破,或者出现意外的情况发生,张郃并不是没有准备!
一旦被识破,大不了就是从伪装冒充淮南军进入的偷袭,变成强攻进入罢了,张郃不相信营门那几十个已经困成狗的淮南军能挡得住自己的这百人的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