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霞光映照在宽阔的灞河之上。灞河波涛滚滚,逝水东流。
灞上军营的点兵场,就在灞河的河滩边上。灞河夕照,春风冽冽。
三万龙骧将士列队集合,队形虽整,却不时传来阵阵私语议论之声。
“这边请,统领大人。”说话的是龙骧军团平时掌管文书的低阶参将李白易。
李白易与军团那些武夫不同。他早年是秀才,还曾在卧龙书院混了几年,但后来几次参加科举,连个举人都未中,遂心灰意冷,投军混日子。
但他一介穷秀才,到了尚武成风的龙骧军团,自然不受待见,平时干些抄抄写写的文书差使,混得比较憋屈。
李白易肚子里有墨水,见识不一般。他见新来的统领凌如玉年轻霸气,又贵为当朝探花,看着文质彬彬,一提大刀,却有一股震慑人心的悍勇之气。
再说那上官瑶,翰林院第一个女院使,据传是皇帝的红颜知己。下了诏狱,还能官复原职,可见皇帝对这上官瑶颇为上心惦记。
而上官瑶能来宣旨,陪着新统领就任,两人关系自然不一般。
这只要抱紧新统领的大腿,那他李白易可能就时来运转,混上个一官半职。
这么一盘算,李白易决定把宝押在凌如玉身上。他一脸恭敬地领着凌如玉往点兵台走。
“如玉,拿出你的霸气来,这是你第一次在全体将士面前亮相。”上官瑶在一旁提醒道。
“放心。”凌如玉冲上官瑶粲然一笑道,“收买人心,这事我在行。院使大人,等着瞧。”
凌如玉的脸上,还沾有血迹。他右手提刀,左手拎着那王将军的人头。
他把人头往台上一扔。那脑袋骨碌碌在台上转了几圈,滚在台边停下来,双眼睁着,那景象有点可怖。
凌如玉纵身一跃,暗运内劲,跳起数丈之高,落在地上,却悄无声息。
凌如玉双手把着刀,往地上一杵!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本统领初来乍到,素闻龙骧军团强者为尊。”凌如玉极其潇洒地甩了一下头发,“那今天,谁上台来和我比试比试?谁赢了我,这统领之位,就是谁的。本统领愿领副职,听赢者差遣。”
全场无人响应。
“放心。比武就是比武。”凌如玉拿起刀,抹掉上面的血渍,“无论伤残,事后绝不追究。”
刚才龙骧军团上下都见识过统领大人那一出场的轻功。单凭这一身轻功,龙骧军团就无人能出其右。
“龙骧军团就没人了吗?本统领也很想看看军团武士的实力。”凌如玉故意激将台下将士。
台下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站在第二排的一位红脸大汉。身高九尺,比其他将士高出一头,身形魁梧高大。
红脸大汉出列,拱手道,“步骑校尉韩震斗胆,与统领大人比试比试。”
“好。”
那韩震手持一柄长刀,“咚”地一声跳上台。刀身如红霞刑天,号“大夏龙雀刀”。宝刀素来配英雄。持此宝刀,想来武功肯定不低。
“看招。”韩震大喝一声,一记“泰山压顶”,举起龙雀刀,朝凌如玉狠劈下来。
凌如玉持刀一挡,手臂震得微微发麻。看来这韩震膂力过人,一刀砍下,竟重如千钧。
瞅准空档,凌如玉一脚横踢,踢中韩震腰腹。他一身腱子肉,竟是铜墙铁壁一般,只稍稍踉跄退后了几步。
凌如玉本想施展怒刀式,但怕一时收不住,不小心斩了手下这员猛将。那就太可惜了!
凌如玉心念一转,“嘿嘿”,他变幻身形,施展出“飞刀式”中的步法,并舞出一记“镜花幻月斩”。
顿时间,人影刀影,如柳絮飞天,重重包着韩震。韩震举起大夏龙雀刀舞得虎虎生风,凌如玉踏步掠至其身后,喊了一声,“韩校尉。”
韩震一惊。
凌如玉运足功力,集于指尖,使出“兰花指”,在韩震脊背上轻轻一点。
韩震举刀停在半空,呆若木鸡。
台下众将士,观战正看得精精有味。比武却如此戛然而止。
“韩校尉,本统领刀势太过凶悍,怕一刀伤着你。只好点了你的穴道。”凌如玉收刀,淡淡地说道。
韩震脸上神色,似乎并不服气,但确实输了。“不服气,是吧。”凌如玉扫视一眼四周,看到台下有个得四人环抱的石磨盘。
凌如玉解开韩震的穴道,“这样,咱俩各劈一刀,看谁能把石磨盘一刀劈开。如何?”
“成。”
韩震一刀劈下去,火星四溅,留了一道深深的痕。
“让开点。”凌如玉运足内劲,大喝一声“天雷破空斩”。众人只见劲风疾吹,寒光一闪,“刺”地一声,石盘被劈成两半。
韩震一看,当下心悦诚服,单膝跪地,抱拳道“统领大人,末将输得心服口服。末将愿听统领大人差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韩震是条汉子,够痛快!看来以后可以提携重用,凌如玉心里想着,扛着刀在台上踱着方步,昂着头,“还有人吗?再来和本统领比划比划。本统领刚才只是活动活动身子骨。”
“还有吗?”
喊一声,一个士兵战战兢兢举手道,“统领大人,韩震校尉是我们龙骧军团三届角斗赛的武状元。他打不过你,更甭说其他人了。”
“既然没有人了,那本统领这个位置,算是坐稳了。”凌如玉弯腰抓起王将军的人头,“众将士,知道本统领为何要斩王宇将军吗?”
凌如玉自问自答,“一,违抗本统领军令。二,贪污军饷,克扣士兵伙食,吸士兵的血。三,酒后无德,虐待士兵。这样的人,本统领当然要斩。”
说着,凌如玉掏出乾宗皇帝给的名单,“来之前,陛下让我一定要整肃军纪,并给了我一份名单。上面详细列举了,龙骧军团哪些将官,犯了什么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