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踏进鬼门关,又硬生生给拽回来了。自从烧退的那天,白犬好的特别快。
有时候她也会想,是不是自己早就该死了,有时候又会想,为什么每次都能从鬼门关回来呢?是阎王爷不想收她吗?
白犬百无聊赖的看着老鼠上蹿下跳。仓库别的没有,蛇鼠虫蚁是遍地都是。
一条小蛇迅捷地咬上一只落单的老鼠,老鼠只能无助的发出吱吱吱的叫声,不需要多久就被吞了下去,小蛇渐渐退出。
她这儿时常上演的好戏就是这个。蛇不会主动攻击人,白犬有时候还会闲得无聊把老鼠赶到蛇面前,自作主张的抓上个一两只喂给它们,她觉得自己都能和蛇成为好朋友了。
天气炎热,白犬一手拎着小袋一手转着小破布包吹着口哨。菜市场人多眼杂,又是老人居多,最最适合下手了。这是她第三次下手成功,挑了个面色和善的老人,老人将小包放在地上,白犬直接顺走了。
白犬看人很准,吃准了这老人绝对不会报警吃闷亏,她一共就偷了三回,估摸着一个人都没报警。
她打算停手了,本来技术就不行,全靠着环境因素,目前又不可能去别的地区。
她打开小破布包,一共就块,这已经算是多的了,老人的钱包就没超过一百。五十多也够她吃好久了。
等夏季过去,她开始到处找零工上活,到处谎称自己已年满十六,东奔西跑也没找到个好的。
她不敢直接说已经成年,在外面是个男人样,这个长相身高可实在比不上成年男性。
白犬没有交通工具,每次都是徒步,又要回仓库又要去见妹妹,实在经不起太远的活。
找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人要她,又不和去看郗奕叶的时间冲突。
是一家破旧的面馆,店主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头别的没说,就说长得像他过世的孙子。
白犬留在了面馆,面馆名叫老陈面馆。在这个区非常常见,这里是z市最穷的聚集地。
老头说他开了几十年,养活了儿子,看着他成家立业生了孙子,一年前出了一场车祸一家子全死在了车里。他停工了大半年,还没来得及招人手,儿子没死之前,这是他们一家经营的。
老头擦了擦围裙,“你就在这帮我打下手,一天三十,就上到下午,怎么样可以吗?”
白犬没有任何犹豫,“可以,我能做很多事的。”
老头点点头去煮面了。
面馆到了下午就几乎不会有人光顾了,这里离孤儿院也算不着太远,一天三十,白犬想也没想的就定下来了。
终于可以不用担惊受怕了。
白犬每天精气神十足的跟上班族一样忙的头头是道,老头对她算是不错,有时候还会早早放她走去看妹妹,而她就会选择回来看看面馆有没有收拾好,没有就帮忙整理。
临近冬季,面馆还会在晚上开放烧烤,一时之间热闹非凡。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吃不上什么高档的食物,唯有这些路边小吃可以解解馋。
老头的手艺很好,白犬和他相处很融洽,她想这可能才是真的爷孙俩。
老头姓陈,来吃饭的有很多都是几十年交情的,大家都会称他陈大头。
老陈甚至有意让白犬学习他的手艺,白犬囫囵吞枣的学了个大概,时常被老陈敲脑门,急于求成。
技多不压身嘛,以后有多个吃饭的家伙。
白犬近九点才回去,边走边看看月亮,八月十五早就已经过去了,月亮也瘪了下去。今年的中秋也没有妹妹,不知道过年能不能一起。
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白犬原路返回,感觉到不对劲。隐隐有被人盯着的感觉,还有细微又凌乱的脚步声,应该不止一个人。
被人跟踪了。
越是穷的地方,痞子混混越是多,无论大的小的,他们都会聚集在一块。
感觉越来越强烈,白犬无法判定有几个人,能想到的大概就是想抢劫。
乍然想到,有几天的晚上有几个吵吵闹闹的来吃烧烤,老陈告诉她这是臭名昭著的几个小混混,年纪不大早早辍学,谁也不服,还被抓进派出所过,父母都跟他们断绝关系了。
那时候还以为是错觉,总觉得多看了自己几眼。
是认出来她不是本地人了吗?
是几个人来着?好像是三个。
白犬不想跟他们纠缠,还不知道有没有带武器,真是三个的话还不好对付,她把地形全熟悉透了,东躲西藏的专挑小巷子跑,躲在了一个暗处看着他们四处张望。
还真是他们三。
没拿什么铁棍木棍,只有一个手上有把会转的小刀,白犬都不认为那能杀死人。和她那把阅历无数的刀不能比。
这几个月上工没有带它,随身带的都是一些防身的小玩意,也有这类型的观赏小刀,看来这几天不太太平了。
第二天白犬别好刀去上工。一连几天都没事,甚至一个月过后都没怎么见过他们。
白犬想,怕了?z市的痞子这么拉的吗?
既然如此白犬也没太当回事,每天照常出行。
年后的初春,妹妹跟她说有一家人想领养她,每天都过来看她。
白犬有些慌了。她只能干巴巴的说着挺好的很不错,脑袋像是被浆糊糊住一样转动不起来,为此还挨了老陈好几脚。
明明早该做好准备的,妹妹要么回到亲生父母身边,要么受到更好的教育,被养父母接纳喜爱。
但心里怎么这么闷呢?一定是布条在作怪。
白犬晚上解开布条,还是烦闷躁动的不行,为此还打碎了一个碗,这两天完全睡不好觉。
郗奕叶看到姐姐的黑眼圈,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看到姐姐的心里并不想自己被人带走,这就够了。
确实有一家人家想领养她,每天买些吃的用的玩的用来哄她开心,但她不喜欢。规定是只有小孩愿意跟家长走才行,郗奕叶对他们毫无感觉,还觉得聒噪,这是她新学来的词。
郗奕叶哭着死命拽住白犬的衣服,“我不要他们做我的爸爸妈妈,他们摸我…”
白犬震惊,声音带着颤,“摸你哪了?”
“摸下面…”郗奕叶带着哭腔,“隔着衣服。”
白犬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逐字逐句的问道“告诉老师没有?”
“说了,老师说这是新爸爸喜欢我才摸我。”
白犬!
这是哪门子的喜欢,操!她要是有心脏病,一定得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