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
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王衍一口气读完了司马衷写下的全部文字,只觉酣畅淋漓,不觉间额头上已有汗珠,整个过程脸上都显得十分享受,唯独最后一句,微微皱眉。
当然司马衷不傻,原本《滕王阁序》中的好多文字在这个时代他无法解释清楚,譬如“临帝子之长洲,得天人之旧馆。”又譬如“邺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这些无法解释的话,司马衷一一剔除。
至于“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这句在这个时代可能并不太合适的话,司马衷当时思考再三,决定留下。
阮籍身为“竹林七贤”之一,在此时的读书人心中地位甚高,而现在是咸宁元年,阮籍去世不过十余年,若是此篇文章出现在世人眼中,单凭这句,写这篇文章的人就能成为文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司马衷留下这句话的原因,更多的意味是敲打他面前这个大才子王衍。
“你们这些文人,自视甚高,孤迟早要让你们知道,在皇权面前,你们什么都不是!”
司马衷心中想道。
司马衷并非不敬重这些名士、才子,而是在防范这些人中的伪君子,这种人表面上清高,实则是沽名钓誉,待价而沽的欺世盗名之徒。
比如司马衷面前这位王衍,按照原本历史上他的作为,说他欺世盗名都算轻的,妥妥的民族罪人。
而王衍此人在此时的风评,极高。
“殿下,此文章是臣有生之年读的最过瘾的,殿下大才。”
“殿下问臣,此文和臣的文章相比如何?”
“臣才疏德薄,莹虫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
太子舍人王衍擦掉额头上的汗珠,躬身对司马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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