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太后娘娘嘴上嗔怪着“好大架势”,心里始终惦念着华安长公主在外头有没有吃苦受累,她絮絮叨叨“大凛是没人了不成?怎么每次都要你一马当先抢在前头呢?”
又说“女儿家就要有女儿家的样子,你整日打打杀杀的,驸马也会不高兴的。”
这话当然不是偏颇驸马,只是为娘的更为女儿考虑。
华安长公主自顾自脱了鞋袜坐在罗汉床上,在自家亲娘面前也没什么顾忌,她也不耐烦听她唠叨。
“阿娘,你能不能别念了。”她烦不胜烦,对着太后娘娘一点都不客气,“不知道情况就不要指手画脚,大凛有没有人、人能不能行,这些我和陛下最是清楚不过!我看着像傻子吗?若有人靠谱可用,我非得自己去那苦寒之地,远离亲人?”
太后娘娘的气焰顺便没了,面对强势的长女,她一直都是依赖更多于宠爱,毕竟是从小就有主意的长公主,先帝最疼爱的孩子。
太后娘娘甚至怀疑,先帝最后选中当今为帝,是因为当今是最疼爱孩子的嫡亲弟弟。
换了旁人坐上那位子,恐怕华安长公主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华安长公主又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若有人敢欺压她,以她的脾气,说不准都能做出造反的事情。
太后娘娘语气不由松缓许多,带着些许埋怨道“你这脾气是越发见长了,我不过就是随口说了几句。”
孙姑姑笑着打圆场道“太后娘娘也是心疼殿下,殿下此去多日,连封书信也没有,太后娘娘整日都挂念着您呢。”
华安长公主哼了一声,剥了两颗冒着冰气的荔枝,自己吃了一颗,给太后一颗。
外头进贡上来的荔枝,因路途遥远运到盛京路上坏掉大半,只余下十之三四,剩下这些新鲜的分给几个宫和明章帝看重的朝臣,英华宫还算多的,但也就这一盘子。
“阿娘。”她擦着手上的汁水,语气淡淡,“我确实是个傻子。”
太后娘娘被她这语气吓得差点噎着,她好不容易把荔枝嚼碎咽下去,着急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华安长公主看向孙姑姑,后者心领神会,躬身道“奴婢去外头守着,保管一点儿风声也不走漏出去。”
母女俩难得单独相处。
太后娘娘被华安长公主的态度弄的不上不下,生怕是出了什么大事,越发焦急。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阿娘,我竟然被一个男人耍的团团转。”华安长公主慢慢道,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冷。
接下来的一切,太后娘娘仿佛像是做梦一样,她万万不敢相信,韩亭和柳姨娘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
长公主的情绪并不激动,相反,她格外冷静,甚至头脑十分清醒,她逐字逐句地给太后娘娘解释、分析,最后为秦清解释道“阿宁也不是故意让杨姑姑不告诉阿娘的,杨姑姑猜到是一方面,她知道后一直待在郡主府,郡主府有我的暗卫保护,绝不会泄密是另一方面。所以叫她知道也无妨,相反,知道了才会更加尽心尽责地教导安安。”
“而宫中人多口杂,即便是我,也不敢保证阿娘的宫中是不是会有其他心思不正的人。阿娘也不必不悦,就是从慎从嘉,也是我回来之后才告诉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