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恩侯府老夫人的五十大寿,秦清不仅去了,带着的小姑娘还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但她却在众人面前承认秦沅是她妹妹。
这一个接一个令人咂舌的消息传到长公主府的后院,韩云韵差点把整间屋子给拆了!
不同于韩亭和柳姨娘的心怀鬼胎,韩云韵的想法很简单。
秦清不要她了
她真的不要她了!
她宁愿认那种身世不明、低贱卑微的人做妹妹,她也不要她了。
就算她不喜欢永恩侯府,不喜欢冯月儿,可那样的场合,就算秦清要去,她也应该带上自己!她只能带上她!
而不是那个来路不明的人!
韩云韵把屋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小昙和其他服侍的婢子害怕地躲在外头,不敢劝也不敢阻,若是惹怒韩云韵,兴许陶瓷玉器、琳琅玉盏,这些珍贵的物件就不是落在地上,而是砸在她们头上!
韩云韵摔累了,忽然坐在地上崩溃大哭。
“阿姐!阿姐!”她一边哭一边喊着秦清,还做着秦清一如既往只疼爱一个人的梦。
那是她的阿姐!
她的!
哭了好久,也没有一个人来安慰劝说韩云韵,她冷静下来,带着满脸泪痕慢慢爬起来,冲出去时怨恨地看了一眼跪在外头的战战兢兢的婢子。
韩云韵跌跌撞撞跑到了白芍院。
没有人敢阻止她,就连从小服侍她的小昙,也只是犹豫了一下,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默默低下头。
“姨娘!姨娘!”她边跑边喊,木香都来不及拦她,就看她直直闯进里屋,推开门,韩亭和柳姨娘一愣。
韩云韵抓住柳姨娘的手,压根没注意到韩亭的额头那好大一块伤疤,她急急道“姨娘,秦清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你想想办法,把那个不知什么来路的人弄走!”
柳姨娘正和韩亭商量这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长公主府少了很多下人,这些年来柳姨娘栽培笼络的心腹,一个个都不知所踪,导致很多消息,一直到发生的好几天后,柳姨娘才知道。
还有秦清从梵音寺回来后带回的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见过的缘故,柳姨娘对于未知不确定的人或事物都有一种恐慌感,尽管她的人早就回来告诉她,那个孩子早在几年前就死在了余郡最是穷山恶水的村落。
她还是很不放心。
韩亭亦是如此。
长公主回来后,就一直没找过他。他不信他额头摔破的事情长公主不知道,崔管家、宋姑姑都是长公主的人,对她忠心耿耿,府中但凡发生一点事都会事无巨细报备上去,除非是长公主对他厌烦,或是发生了什么
才不想见他。
韩亭心烦意乱,尤其是外头请来的郎中,说他正面着地摔得太狠了,若没有宫中秘药,恐怕这辈子额头上都要留着这个疤。
他还想着,等见了长公主,都不用他开口,只要她一见了他的伤,就会主动为他寻来秘药。
但现在别说秘药了,就连人都见不到。
“行了!别哭了!”韩亭没好气道,“整日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韩云韵被韩亭呵斥的愣住,看着明显焦头烂额的柳姨娘,和事事不顺心的韩亭,她第一次觉得,阿爹和姨娘并没有那么爱她。
韩云韵推开柳姨娘,在她愣怔错愕的目光下,一步一步后退,她自言自语道“我要去找阿姐,我才是她的妹妹,我是她唯一的妹妹!她只是生我的气,她肯定不会不要我的”
“我要去找阿姐!我要见阿娘!”她像是疯了一样跑出去,阿姐最疼她,还有阿娘阿兄他们,他们才是一家人!
她跑了没多远,甚至连大门都没到,就被宋姑姑带着人拦了下来,管教韩云韵的教习嬷嬷也急匆匆赶过来,对着韩云韵苦口婆心“二姑娘,您就别闹了!”
韩云韵往日从来不把宋姑姑崔管家这些人放在眼里,可现如今,她也没办法了,她紧紧抓住宋姑姑的手臂,求她“宋姑姑,你让我出去吧!我要见阿姐!我要见阿娘!我好久没有看见阿姐了,我想她了你让我去郡主府,我一定乖乖的!”
宋姑姑铁面无情,硬生生地撕开韩云韵的手,也不喊她“二姑娘”了,“殿下有吩咐,姑娘这些日子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屋里跟着嬷嬷学规矩吧,就不要东跑西跑了。”
教习嬷嬷劝道“二姑娘,跟奴婢回去吧。”
韩云韵用力挣脱开婢子的手,“滚开!别碰我!你们这群以下犯上的贱婢!”她尖叫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长公主回来了。
“闹什么?”
三个字极具威严,她走过来,宋姑姑立刻垂首站至一边,教习嬷嬷和婢子们同时松开韩云韵的手臂,低眉顺眼恭敬道“殿下,您回来了。”
长公主看着韩云韵,冷冷地又问了一遍“闹什么?”
秦清不在,韩云韵通常都是比较怕长公主的,也因此比起威严有距离感的长公主,她从小就更亲近温柔体贴的柳姨娘。
这次也是一样,长公主没回来前,她还能对着婢子们撒泼辱骂,但当长公主站在她面前时,她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甚至不敢像在秦清面前用那样理所应当的语气跟长公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