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笑话。
赋春园的景致不输御花园,冯青叶是个好说话的人,看出来姑娘们的拘谨和不想跟她聊太子,便让她们自己玩儿去了。除了那个姓杜的姑娘坐在她跟前,就只有谢婠婠抱着兔子坐在她身边。
谢婠婠摸着团团的耳朵,自己也竖起耳朵仔细听冯青叶的话,安安叫她好好看着皇后娘娘,让她不要乱说话,但她不知道什么是乱说话呀。
她忍不住看向秦沅,她被一个孙家的姑娘叫到那边折梅花了。
也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
谢婠婠不自觉鼓了鼓腮帮子,为什么不跟她说话?她们都好些天没见了。
难道安安都不想她的吗?
秦清老远就看见秦沅了。
她和一个鹅黄色衣衫的姑娘站在梅树底下,背对着她们,娇柔的说话声隐隐约约传到秦清耳中。
“……素来敬仰长公主殿下……之前与韩云韵合不来,如今与你一见如故,果然是要靠缘分的。”
“自打知道那件事,我一直很想认识你,今日一见,越发为你打抱不平了……”
“……你在外头这么多年,长宁郡主却疼了韩云韵这么多年……回来之后,太后也不曾一视同仁封你为郡主吗?”
“我是真心为二姑娘着想,不是有意挑拨离间的。”那姑娘最后道,“如今看见你与郡主感情和睦,我也为你高兴,只是想想从前韩云韵如此嚣张,可真是为你不平。”
秦沅柔柔一笑,道“多谢你了。”
如此为我不平。
“长宁,发什么愣呢?”惠贵妃含笑道。
秦清抬眼,看了她一会儿,道“赋春园到了,就剩几步路,便不劳贵妃娘娘费心了。”
惠贵妃爱怜地看着秦清,抬手帮忙理了理她的斗篷,柔声道“长宁常年不出门,想必也碰不到什么险恶的人,可人心难测,只叫人防不胜防。本宫一早就想和你、还有你阿娘解释,可惜一直寻不到机会。那柳氏的所作所为,本宫和家人一概不知,本宫也想不到亲伯父竟然这样陷害本宫,实在叫人痛心不已。长宁疼了韩云韵这些年,却是养了只白眼狼在身边,被反咬一口也就罢了,终究是过去了,可不能同一个坑栽两回呀。”
她们和秦沅那边到底是隔了一小段路的,是以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好些听不真切,但总归来说大概意思是分明了。
秦清沉默半晌,“长宁多谢贵妃娘娘提点。”
惠贵妃唇畔笑意愈浓,总算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既然身子骨好多了,不妨常进宫来玩,沛元也颇为想念你。”
“多谢贵妃娘娘厚爱。”
“……”半个时辰还不到,惠贵妃就已经数不清秦清到底说了几次这样的话。
她目送秦清走回去,路过秦沅和孙家姑娘身边时,她淡淡看了秦沅一眼,却什么也没说,便径直往冯青叶那边去。
秦沅愣在原地,脸上的愣怔和那一瞬间的慌乱被惠贵妃收入眼底。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秦清真的能毫无芥蒂么?
自古以来,永远都是反目成仇的戏码最精彩。
惠贵妃神情愉悦,轻叹道“秀芽,我们回去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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