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给她的建议是趁今天找到明天出任务的活路,月见白也顾不上目睹太宰治自杀未遂带来的心理创伤,开始积极地寻找办法。
她是没有正式上班的新人小卒子,月见白也不敢在港口黑手党总部这里闹出动静来。
尤其在这里刚处理过一批间谍之后,她这个连总部大门都没有搞清楚的新人还是夹着尾巴小心行事比较好。
月见白内心想要低调,她的此时的形象不允许她低调,昨天从病床上勉强坐起来和太宰治说话,导致伤口二次撕裂。
为了保护伤口,她特意拜托护士姐姐帮忙,将身上的绷带缠得更多更紧实些,她今天身上缠着的绷带比昨天还要多。
为了方便包扎,她昨天就已经从及腰长发变成了齐耳短发,短发发型加上身上的绷带,还有和太宰治颇为相似的病弱气质,这让她看起来像是“太宰治第二”。
当然,太宰治的“病”是“丧病”,而她的“病”是真的“伤病”。
别人第一眼会在外表上将她和太宰治混淆,第二眼就能从身型和气质看出她是和太宰治完全不同的存在。
港口黑手党里也有不少女性,本领高强如尾崎红叶已经坐到了五大干部之一的位置,能在这里站稳脚跟的女性身上的都有种利索果断的气质。
月见白的气质和她们明显不同,比起黑手党总部,她更适合在高中校园当她的文艺女神。
旁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女孩在这里活不了几天,气质这样柔软脆弱,当黑手党的情人或者是美人计里的花瓶都有些困难,她到底是怎么到这里的?
难道是不明真相被诱拐进来的?哪个家伙这么邪恶混蛋不是东西,就算诱拐犯是同僚,但某些良心未泯怜香惜玉的黑手党忍不住在心里谴责。
月见白一边走一边搜寻能够帮助她的人,看到黑手党人员路过,她的内心有小小的期盼。
不过感知到他们内心的古怪波动,她又不敢靠近了。
说到自保的方法,在她天分低下,无论多努力只能是无用功的情况下只能找人帮忙指点了。
太宰治已经明确了他只想看好戏的心态,而且她也不敢向太宰治求助。
早上那一出自杀未遂的戏码让她觉得她的心脏变得不太好,脸色到现在都有点发青,她可不想被吓出毛病来,可是找谁帮忙?
目前和她说过话的黑手党只有两位,一位是太宰治,另一位是早上带路过来的太宰治的部下。
前者不能找,后者的实力强弱姑且不谈,对方也没有帮她的理由。
她只能在茫茫不认识的黑手党成员中找人帮忙了,可她一个小炮灰身上无利可图,又有谁愿意帮忙?
月见白心情沮丧,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是曾经在重伤的她身旁和太宰治唠嗑被气得跳脚,以及早上飞踹太宰治一脚的中原中也,是和太宰治先生并成为“双黑”的另一人。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完全有实力帮她,不过没有义务帮她就是了。
现在快要到中午,她为自己寻找活路的时间只剩下半天,中原中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好人选。
不管是龙头战争的废墟,还是今早的阳台,她都是远远地看到中原先生,并没有和对方说过话,甚至连对视的机会也没有。
不过从她听到的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的话语来看,中原先生的心胸要比她的顶头上司太宰治要宽大不少,只要心胸比太宰治大就有希望。
她现在的最大难题是太宰治,其他的困难再难有面对太宰治难嘛?!
这样一想,月见白的心中涌起了力量,只要有敢于面对太宰治的心,她就敢于面对港口黑手党里的任何一人。
月见白在心里握拳,以中原中也的人品,她唐突地要求帮忙,就算觉得冒犯而拒绝,也不会拿她怎么样,就算拿她怎么样了也不至于杀掉她。
反正她明天大概率会死,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有点郁闷,原来她对其他人和自己的底线已经这么低了,只要不被杀和不死就行了,她果然离正常人越来越远了。
主角有困难就会有人自动上门帮助的情节在她身上不存在,她只是路人甲乙丙。
她也不敢向经过的人询问关于中原中也先生的其他情报,就只敢先去中原先生的办公室找他。
在寻找中原先生的办公室途中遇到了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的中年男子,容貌清秀,气质文弱,光从外表来看要比其他黑手党要好说话。
月见白向对方询问中原先生的办公室,在看到对方的眼睛时,月见白有种汗毛直竖的危机感。
对方有一双凌厉的眼睛,目光错也不错地注视着她的时候,有种拿着手术刀打量着准备从哪里开始解剖的冰冷感。
她有些害怕,但一想到明天可能会死,她的胆子就大了起来,在对方审视的眼神中目光避也不避,勇敢地迎上了对方的视线。
看到她明明怕得要死却强作镇定的样子,对方轻笑了一声,眼神反而和缓下来,语气温和地为她指明了中原中也办公室的所在地。
月见白向他道谢后离开,走了几步,注意到凝在后背上的视线,月见白困惑地转过头去,只见那名自称是“医生”的男子微笑着朝她摆摆手。
月见白也微笑着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回应,心里想着一开始觉得对方可怕,但这个人实际上只是个帅气温柔的大叔啊。
港口黑手党也许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她心里放松地想道。
月见白站在中原中也的办公室门口,心情又开始逃避,万一中原先生只是看起来脾气好,或者只是对太宰治“脾气好”?
不,通过早上那凶狠地一踹,好像关系也不好的样子,他们相处模式应该是太宰治持续地找茬,而中原先生用武力报复回去的样子,是能并肩作战但关系极差的损友。
她的顶头上司是最令中原先生生气的存在,她该怎么办?
她急得想要挠头发,又想起她头上有伤手上有伤,只能干着急,在她进行剧烈的心理斗争的时候时间也在流逝。
中原先生是她能想到的最粗的大腿,她自然不愿意放弃,她只是不知道怎样开口求助。
也许要备上大礼?但是她又没有钱;也许要作出足够周到的礼数,可她这个小卒子不值钱,她礼数再周到也没有意义。
身为干部候选人的中原先生应该不缺讨好他的人,而且他说不定还讨厌这种虚伪的套路。
月见白已经穿越好几次,但记忆却不完整,就像缺失了几片关键拼片的拼图。
只记得每次穿越初都过上短暂的和平生活,紧接着就遇上了她绝对打不过的强者,然后就是她倒在强者手下的场景。
和平生活期间的努力和面对强者的挣扎只有零星的画面,有身受重伤的疼痛记忆,但随着下一段穿越获得全新的身体,这样的记忆也不深刻。
所以她即便经历了那么多,整个人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她现在最大的变化就是在被太宰治救下之后。
要么是“出其不意的吓唬闹自杀”,要么是“明天会死你好没用”的冰冷话语不要钱的狂飙,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有了飞跃的增长,人也比以前积极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