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白站起身来,能明显感觉到刚才静默中的众人悚然一惊。
这种大家都被她吓到的感觉挺好玩的,月见白嘴角翘了翘,有种恶作剧成功的成就感,可惜在场的人只有她一个人觉得那是恶作剧。
月见白刚才情绪和动作都表现得很克制,在场的胆子小的男生还是觉得头皮发麻,现在看月见白神情恬淡的样子,好似刚才的肃杀的画面只是梦境。
不,不对,不是梦境,周围人一同看向被几把叉子和一把刀子钉在墙面上的远野笃京。
月见白离他很远,但他一动不敢动,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月见白朝远野笃京走过去,感觉对方平日里就是欠收拾的类型,不然现在怎么没有一个人来解救他,应该有不少人为她的行为心头叫好。
月见白看着远野笃京的眼睛,这时候他已经镇定下来,继续用凶狠的眼神瞪视她。
月见白看得清楚,她刚才的行为给对方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明明是在用眼神恫吓她,但是眼底却流露出来虚弱的色彩,像是向大型犬叫嚣的小型犬。
月见白回忆起了平日里看到的这个画面,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现在这个适合装逼的场合笑出来就有点奇怪了。
因为刚才脑海中的想象和眼前的人太贴了,月见白看他的眼神也变了,多少有点关爱脑残群体的味道。
她动作温柔地从墙上一个个将叉子和刀子取下来,他们的距离很近,远野笃京的眼前是月见白纤细的脖子,再一次提醒他月见白不过就是个女孩子。
他觉得他又行了,他又遇上了洗刷之前屈辱的机会,他的眼珠子一动,猛地倾身向前,似乎想给她一个猛烈的头锤。
月见白的外表就是大多数女孩子的样子,哪里都柔软娇小,长着天生就适合被伤害的外表。
而他有着迅猛的身手、体格结实,光一个头锤就能将对方撞晕,搞不好对方还能被他撞出脑震荡。
远野笃京想到那个场景,表情再次变得得意,月见白面色不变,手上的餐刀的刀尖直直地对准他,任何多余的动作都懒得做。
远野笃京眼神狠戾,但再狠戾也狠不过闪着寒光的刀尖。
见证远野笃京优秀的运动神经的机会到了,他及时地卡住了壳,没能酿出用额头撞刀尖的惨案。
他们的距离变得更近,月见白能透过他的暴戾眼神看到他孱弱的灵魂,远野笃京也能从她晴空蓝的眼睛里看到她冰冷的内心。
远野笃京作为“球场上的处刑人”,很擅长用网球凌虐对手,好多对手在经历了他残酷的打法后,从此对网球产生了心理阴影。
那些对手本来很有天分,但从此不愿意再碰网球,因为他的存在,日本u-网球队的名声也不太好。
月见白无意当什么正义使者,以她的所作所为和当下的精神情况,她也不适合这个身份,但是她不想任何人成为她变强之路的绊脚石。
月见白动作轻柔地将扎在对方头顶的刀子拔了下来,语气平和地说道“远野前辈,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怨气或者是性别歧视的话,不如下午在网球场上发泄出来比较好,我也很期待远野前辈的网球。”
刚才还恶狠狠地瞪着她的远野笃京现在已经不敢看她了,同样不是什么正常人类,他已经从月见白的眼神中看出了比他凉薄的东西。
如果他是什么冷血动物的话,月见白简直是极地化不开的冰。
他至少是个活物,对方身上却有种死物的感觉,他是“球场上的处刑人”,擅长用网球对对手处刑,但是面对身上弥漫着死气的家伙就毫无办法。
在周围人都震惊失语的情况下,擅长心理战的入江奏多说道“我知道教练们为什么选择笃京成为月见的对手了,不仅是为了月见,也是为了笃京,月见同学简直就是笃京的克星,想必笃京现在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种岛修二看着平时张狂的远野笃京,远野笃京和其他正选的关系也很紧张,他算是唯一能和远野笃京日常交流的人,所以他也是最能看清楚远野笃京此时心态的人。
对方看向小白的眼神充满了畏惧,就像真的遇到了天敌一样。
月见白收好了刚才被她当作暗器掷出去的叉子和刀子,送到脏污餐具收集处,坐到原来位置继续吃饭。
这时候,她的对面坐了一位身材魁梧的人,一头金发、满脸胡茬,长相比人到中年有老婆孩子的教练们还沧桑。
如果他不是穿着u-集训营的统一队服,衣襟处别有标着数字“”的勋章,难以想象对方是未成年,对方就是u-集训营实力最顶端的平等院凤凰。
这个人她完全比不过,月见白看到他的第一眼,直觉就瞬间告诉她答案,并且心中拉响了警报声,对方的危险程度不输给她遇到的那些异能者。
月见白想要绝境,是想要自己在绝境中激发潜能,为了以后在穿越生涯中得到生机,她强迫自己面对绝境,渐渐的,她仿佛“喜欢上了”绝境。
在面对眼前完全不可能战胜的对手,她又想起了曾经的她面对绝境时的软弱感,但她也想起了她软弱后的代价。
她目光笔直地看着平等院凤凰,她刚才因为远野笃京挑衅在先,在食堂里挑起了更大的事端,现在气氛有点诡异,有点不好收拾。
众人看她的眼神各式各样,暗搓搓的恶意没有了,有些人也和远野笃京一样用畏惧的眼神看着她。
而她的眼神只有无感,对远野笃京整个人无感,对刚才的事情无感,对平等院凤凰的压迫感无感。
平等院凤凰狂放地笑出声,笑声和他的狂野大叔的形象十分搭,他说道“很有种嘛,小姑娘,我是平等院凤凰,远征军的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