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芳菲的伤并不是很严重,只是有些碎屑进了皮肉里,需要一一夹出来,所以疼痛较为明显。王府的丫鬟已经帮她清理了伤口并上药,原先的舞裙已经污了,还送了她一件淡蓝色的丝绸衣裙。
丝绸本就光滑轻薄,是贵族才用得起布料,再加上款式保守,倒让她看上去极为……
“这样看上去,果然还只是个黄毛丫头。”
她一惊,桌子后已经多出了一个黑衣青年,长长的披风落在他身后的地面,宽大的兜帽盖下,在昏暗的烛光造成的阴影下,根本看不清他长什么模样。
烛光……?
她茫然的看了看窗外,讶声脱口而出“天黑了!?”
黑衣青年“……你就没有别的想说?”
她又把头正了回来,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又回到了脸上“这个打扮,你是秦楼还是假装秦楼?”
他又是一阵沉默,一会儿后啧笑道“你还是这么蠢,罢了,孤身闯入王府,是为了救你那情郎?”
她眼睛瞬间亮了“你知道荀公子在何处?!”
他拖长了语调,漫不经心道“当然知道~”
“在哪里啊?”
“我又凭什么告诉你?”
笑容一顿,期待落空,她表情空白了一秒,很快却又笑起,语气狡诈道“就凭你不是无意出现在我面前。”
似乎对答案很满意,他轻笑了声“呵~看来还是有点用处的。”
他不是无意出现在这里,他甚至比她还要早到王府,亲眼瞧见她爬上了傅翰墨的桌子。起先他也以为她是在勾引傅翰墨,可看到最后才发现,她是在挑衅,只是后果比较惨烈。
一个小小的舞姬孤身闯入亲王府又能做什么,还不如那位大摇大摆进来的诸葛寒烟作用大。
不过,他也是想进地牢看看的,所以诸葛寒烟来救人的事,他就不提了。
囚困荀仲等人的地牢在假山里的密道之中,以秦楼的本事想要去到那里简直是轻而易举,但他说没办法在不引发轰动的情况下打开密道入口。在商量对策后,他抱着她来到假山附近,再将手里偷来的酒递过去。
她将自己的衣领扯开,露出锁骨和雪白的半肩,再用手捧了酒往自己身上撒,撒完还喝了几大口,直到脸蛋熏红。
“莫喝醉了,若是坏事了我拿你试问。”
“放心,”她打了个酒嗝,一身刺激的酒味,目光却极为清醒,“我们是受过训练的,若是轻易喝醉,早就抬走了。”到时候什么下场都不知道,好的当妾,不好的被丢在大街上,最差就是死在乱葬岗。
她将发髻扯地松散,这才抱着酒壶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凌乱的发、纯净的水蓝衣裙、雪白的身段,她漫步在月光之下,像是从月宫逃出来的小仙子,稚嫩的脸蛋带着一股惹人怜悯的纯真,可一身的酒气和凌乱却引发了人的施虐欲。
守在假山附近的侍卫刚要吆喝,看清楚来人的刹那,惊艳地瞪大了眼,下意识迎了上去“姑娘——”
梁芳菲顺势扑进了他怀里,迷茫地晃了晃脑袋“咦?这是哪儿?你是谁?我、我得回去了,我还要跳舞……”
侍卫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顺着腰线滑下落在臀部,用力揉了揉,只觉得软绵绵的手感极好“跳舞?你是舞姬?”
“嗯……你谁呀?”
舞姬,那就是能碰了。
他低下头,刚要下嘴,脖子却突然一阵剧痛,猥琐的笑容僵在脸上,匕首从后面直接穿透了他的脖子,冰冷的刀尖自喉结上冒出。在鲜血滴下来之前,梁芳菲连忙跳开“哎!你想想还在他怀里的我呀!”
秦楼无情地拔出匕首,任由侍卫的尸体摔落在地,阴森森道“若不是顾忌你还在他怀里,我早将他脑袋砍下。”
闻言,梁芳菲歪过上半身,越过他高大的身躯朝他身后看,还有三个侍卫倒在地上,不同的位置,同样的伤口,脖子被捅了一刀,但绝对没到砍头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