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任然明明还处于事业的上升期,邀约不断,影响力也明显提升,但就在一夜之间,情况急转直下。迫于舆论的压力,很多原本有意向的品牌都失去了联系,原本铁板钉钉的项目也都告吹了。这就是现实吧,林一心想。
好在任然并未被此事所产生的后续影响打击到,他总是一副看透一切,了然于心的样子,即使工作骤减,依然认认真真地完成手头的工作,没有工作的时候,就在家里看看书,甚至陪着林一一起跑步,对跑步的兴趣很快超越了林一,还试图拉着林一去参加马拉松比赛。
尽管林一在采访中详尽地为任然辩解了很多,但是她怀疑根本没有人认真听她所说的内容,大家只不过是抱着八卦的心态来看待她。因此,当时采访产生的正面效果并不好,更有好事者给任然贴上了“懦弱”“博同情”的标签,这一度让林一感到很崩溃。
原本是想帮忙澄清,却万万没想到起到了反效果,使任然的风评严重受损。看着这些铺天盖地的谩骂和指控,林一感觉像是被勒住了喉咙,虽然不至于丧命,但就是无法发声,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反而是任然安慰着她,让她不要被不相关人士的发言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也是在这期间,林一第一次听任然讲起了他父母的事,虽然他讲时很淡然,但是林一能隐隐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
其中有一部分和任爸当时在餐厅对林一说的算是对上了,任爸离开呼和浩特,去了遥远了广州,那以后,任然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其实在任爸没有离开之前,任然就已经很少见到他了,任然笑着说,要不是他突然再次出现,我都快忘了他是个人渣了。
在任然还没有上学之前,他们一家三口的经济状况就很差了,因为他爸爸不光酗酒成性,还经常和朋友打牌输个精光。在他的记忆力,妈妈总是累死累活地工作,而爸爸就没有个清醒的时候,从早上开始,就酒不离身,身上的钱花完了就大喊着问妈妈要。
后来妈妈实在受不了,带着他回到了乡下的姥姥家,任然回忆说这是他童年里最开心的一段时光,离开了酗酒的爸爸,而乡下的生活又很自由,大人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很少管他,他和新认识的小伙伴们每天都在外面疯玩。
只是这样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很快他发现大人们开始愁眉苦脸,尽管他们试图在任然面前假装若无其事,但总是在他背后唉声叹气,妈妈肉眼可见地变得虚弱,后来妈妈就不怎么回家了,偶尔姥姥会带他一起去医院探望妈妈……
任然点了根烟,缓缓说道是乳腺癌,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在我的记忆里,好像很少有妈妈笑着时候的样子,她总是皱着眉头,忙这忙那,小时候我觉得她很凶,后来才发现她连休息的时间都很少,怎么快乐得起来呢。
听着任然一点一点回忆小时候的事,林一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此刻她觉得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显得轻飘飘,没有分量,她只能轻轻地抱住身边的任然,用手轻抚着他的背。
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也终于迎来了转机。由于任然本人不愿意私下与任爸和解,因此其工作室最终决定以法律的形式解决,最后法官也认为任爸并非完全丧失生活自理能力,而且他的欠债全由自己一手造成,因此任然无需承担这笔费用,只是鉴于任然目前作为公众人物,对于父亲的不闻不问势必起到不良影响,因此他需要通过实际行动消除事件带来的负面影响。
林一听小胖说,最后双方达成了共识,任然的工作室会每月给任爸一笔仅用于日常开销的生活费,至于赌博欠款要如何偿还就不得而知了,而且任然要求他不要再联系自己,否则一分钱都拿不到,因此任爸没办法,只好选择回广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