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为何,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那李逢君就是个恶霸,无缘无故就打人!”说完,孙氏反怒了,盯着孙朝淦质问道,“难道你连姐姐都不信了?”
孙朝淦连忙解释道“我不是不信,只是想了解事情原委。”
“不用了解,就是那个李逢君嫉妒我家天亮的人品和才华,无故打人,你赶紧命人去抓他。”
孙朝淦忽然想到下午来报案的温知年。
他过去虽与温知年不相识,但对他也有几分了解,虽然人家落魄成教书先生了,但过去终归做过刑部侍郎,朝廷正三品大员,他对他还是怀有敬畏之心的。
正好案子还有些细节想问他,他低头想了一会儿道“这样吧,我明儿亲自去明德学馆一趟。”
孙氏立刻高兴起来“我就知道你心里有你外甥。”
孙氏想着李逢君明儿就要被关进大牢,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大仇得报的快感。
还没高兴完,她转念一想,李逢君被关进大牢了,那王落花岂不正好脱了身,她会不会就此缠上她家天亮?
儿子是个心软意软的人,怎经得起王落花纠缠,不行!
她连忙道“明儿你帮我劝劝天亮,叫他到县里来读书。”
孙朝淦点了点头,孙氏这才放心离开。
第二天下午,孙朝淦脱下官服,换上常服只带着一个小厮去明德学馆找温知年。
二人彼此见了礼,便坐下喝茶说话,待问过一些案子细节,孙朝淦想了一下又问道“温先生,这里可有一位叫李逢君的学生。”
温知年点头道“有。”
孙朝淦又沉默了一下,想着要如何开口问。
毕竟吴天亮是他亲外甥,学生之间有争执乃是常事,他这个县令舅舅跑过来问,有兴师问罪和偏袒之嫌。
温知年见他不说话,心里嘀咕了一下,莫非这李逢君又犯混了?
这孩子聪明是聪明,不仅字写的好,文章也写得好,就是没个定性,不守规矩,为此,他不知罚他抄了多少次书。
正要开口问,李逢秋过来送仿仿,温知年让他搁着,孙朝淦怕耽搁他事,笑道“无妨,先生只管批仿,我还有别的事,这就告辞。”
温知年起身相送,路过书案时,孙朝淦瞥了一眼,一眼看见这学生的仿纸署名李逢秋,他下意识的问道“这李逢秋和李逢君莫不是兄弟?”
温知年笑道“堂兄弟。”
“原来如此,瞧这李逢秋字写真的不错,隽永文雅,先生果然教学有方。”
李逢秋刚走出门外,听到孙朝淦如此夸赞,心里自是骄傲。
温知年笑道“是子文兄教学有方。”
孙朝淦愣了一下,温知年复又笑道“就是贺兰馆长。”
孙朝淦立马赞道“果然名师出高徒啊,只是不知那李逢君字写的又如何?”
温知年笑道“他的字也甚好,我这里就有他的字,若有兴趣,可以一观。”
孙朝淦点了一下头,温知年将李逢君的仿仿翻找出来,孙朝淦一看,眼里顿时露出惊叹之色“想不到此子的字竟写得如此之妙,只可惜……”
“可惜什么,孙知县有话直说。”
“那我就直说了,他在学馆公然打人,不知先生如何处理此事。”
打人?
温知年愣了一下,他并未听闻有什么打架斗殴之事发生,也没有任何人前来汇报。
正要差一个学生去问,这时听到门外冷哼一声“这还了得!甄墨心,你赶紧去将李逢君给我叫过来。”
“是。”
甄墨心知道严先生一叫,准没好事,兴冲冲的跑了。
上次他揍了李逢秋一顿,差点被学馆开除,都是李逢秋和李逢君害的。
严肃一进来瞧见孙朝淦,认出他是松淮县令,连忙上前行了礼,孙朝淦只笑道“先生客气了。”
严肃板着脸色叹了一口气“都是我们教学无方,劳动大驾亲自过来查问。”
孙朝淦赶紧解释道“我过来是找温先生有些公事,顺道问问此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严肃一本正经道“学馆明令禁止学生打架斗殴,这李逢君恶性不改,竟公然在学馆打人,若不施以惩戒,以后如何教导其他学生。”
说完,他看了一眼温知年,冷呵呵笑道,“这就是你看中的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