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玉娇不敢相信的望着她,然后低头看了一眼垂在胸前的白发,脸色变得黯然,“我一点都不好看,而且长得跟你们都不一样,你们的头发都是黑的,我却是白的。”
王落花正要告诉她,她近日在研制一种能令白发变黑发的乌发丸,就听到李玉瑶脆生生声音。
“咦,天宝哥哥,你站在这里干么事,怎么不进去?”
虎头捂着小嘴笑:“这还用问嘛,肯定是天宝哥哥在偷听墙角。”
说着,他伸出胖胖的小手指在脸颊上刮了刮,“天宝哥哥不怕羞,竟然偷听墙角。”
“你小子再胡说八道,老子罚你抄一千二百遍《诗经》!”
说完,李逢君冷哼一声,气乎乎的拂袖而去。
王落花和李玉娇对视一眼,两个人噗嗤一声都笑了。
不用猜,刚刚她俩说的话铁定被李逢君听到了。
果然,背后不能说人。
……
翌日一早,李逢君将李老爹拉到一边,然后塞了一个钱袋子在李老爹手里。
李老爹一摸就知道是银子,睁大眼睛道:“你从哪儿弄来的?”
“自然是花儿给的。”
“啊,这怎么好?”
公公跟儿媳要钱,这传出去,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即使不传出去,他见到花儿还怎么好意思嘛。
他主要是想从儿子那里搜刮一点私房钱,有就有,没有就再想别的法子,顶多跟老三老四他们借点周转周转,并不想动儿媳妇的钱。
“爹,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弄得好像我们逼着你要似的。”
“……”
“你放心,花儿深明大义,肯定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昨儿晚上,他气乎乎的去找小干柴算帐,算着算着,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就莫名其妙的落了下风,差点被罚跪搓衣板。
幸亏,他机灵,提起舅舅用私房钱打造银夜壶的事,把小干柴笑的不行。
小干柴很是豪爽,二话不说就掏出了二两银子。
王落花端着洗漱用具走过来时,瞧见他们父子两个站在紫藤架下说话,她只装作看不见,开始打水洗脸。
昨晚真是笑不活了。
舅舅也太“有才”了叭。
竟然想起用私房钱打造银夜壶,一般人还真想不到这个。
她拿了桶正要往井里扔,李逢君蹭蹭蹭跑了过来,拿过她手里的桶笑道:“干力气活可是我们男人家的事,哪还要你们女人动手。”
王落花笑道:“我可没这么娇弱。”
李逢君一边打水,一边说道:“你在别人面前可以不娇弱,在你相公我面前一定要娇弱。”
王落花笑问道:“这是为何?”
李逢君三下五除二将水拎了上来,笑看着王落花道:“这样老子才有成就感。”
“去你的成就感。”
王落花笑着打水洗漱,洗漱完,李逢君望着她鸦羽般的长发,笑道:“要不我帮你梳头吧?”
王落花想着爹娘都在,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不大好吧。”
李逢君一把拿过她手里的梳子“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可是你相公,而且我爹还帮我娘梳头发呢,我也要帮你梳。”
“……那好吧。”
他正要帮她梳头发,就听到有人咳了一声,转头一看,竟然是李老大。
李老大吃力的拎着三只大肥鸡,鸡惊恐的挣扎着,发出咕咕咕的叫声。
李老大一眼就瞧见了井边的李逢君和王落花,他惭愧的打了声招呼。
李逢君和王落花礼貌的叫了他一声大伯。
李老爹听到李老大的声音还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有很久,大哥都没有主动上门了。
冯氏恰好从西屋走出来,瞧见李老大拎着鸡过来了,笑道:“大哥,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李老爹惭愧的脸都红了,举了举手里的大肥鸡:“昨儿老二,老三老四不计我这个大哥的仇,救了玉萍性命,我特意拿几只鸡过来,一家一只。”
本来昨儿晚上他想拎些鸡蛋过来,还有村里那些跳下水救玉萍的人,他也想一一去答谢人家。
上次,好些村民跳下水救天宝和他媳妇,事后老二夫妻两个也主动上门去答谢了。
人家不仅不肯收他们的谢礼,倒过头来还要送给老二夫妻两个谢礼,说是天宝和他媳妇救了他们的性命。
否则,他们去矿上做工,指不定就回不来了。
每每想到这件事,他就惭愧不已。
无奈老太婆和他吵嘴,宁愿砸碎了鸡蛋也不给他过来。
他一时恼了,打了她一个大嘴巴子,今儿一早,老太婆气得拎着家里剩余的鸡蛋回娘家了。
正好,家里清静了。
没有了鸡蛋,他只能拎着鸡过来。
冯氏和李老爹虽然不忍拂了李老大好意,但是这鸡他们是决计不能收下的。
且不说,大房渐渐衰败。
只说焦氏,若让她知道,还不得跑过来吵翻天。
不仅他们两个不肯收,三房四房一个都不肯收。
最后李老大竟然哭了,哭着捶自己胸口:“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肯收,是心里还怨着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是,我哪有个大哥的样子,简直不配做人,我就是个窝囊废,连畜牲都不如,就算有一天死了,都无颜去地下见爹娘……”
三兄弟瞧他这样都于心不忍,可又实在害怕焦氏来闹。
李老爹和李老四硬下了心肠,坚决没肯收。
李老三想到小时大哥连夜背着他去镇上找郎中,实在不忍心,收下了他送来的鸡。
李老大心里稍稍得到了一点安慰,抹着眼泪,拎着另外两只鸡家去了。
许氏一出来就瞧见李老三手里拎着一只鸡,她顿时急了:“国兴哥,你怎么能收下大哥送来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