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教授……这里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呐!”
距离上一次这么称呼邓布利多,好像已经过去将近四十年了,可米勒娃的这声“邓布利多教授”却不可思议地顺畅。
而兴许是因为太过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与感触中了的缘故。
平时一直都比较严肃、甚至还令学生感到有些害怕的米勒娃,竟轻抚着自己曾坐过的课桌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只有学生时代才有过的纯真笑容。
大概在这一刻,她就仿佛又回到了自己仍在霍格沃兹上学的那个时期——当时刚入学、才上一年级的她就是在这间教室里,怀着兴奋与激动去倾听那会儿还是变形学教授的邓布利多的精彩授课。
只是当教室中的米勒娃下意识地回过头、往讲台那边看去时,早已空无一人的单人讲台就那么孤零零地立在一角,好似在无声地告诉她自己的“恩人”已然逝去的寂寞现实。
不过说到底,由于近几十年来学生录取数量的增长,这间容纳人数不多的教室本就很早以前便不再使用了。
毕竟,米勒娃是在1946年入学的,而就在她入学的前一年,格林沃德的巫师革命才刚被邓布利多出手终结。
那个时期全欧洲魔法学校招生人数之少,仅次于《保密法》确立之前的那段魔法界最黑暗时期,有不少中小型巫师学校甚至都因为招不到新生而被迫合并、乃至废弃。
哪怕因为邓布利多与格林沃德的某些关系,英国魔法界受到的影响远没有其他国家地区严重,新生数量也曾一再下降。
不过或许也正因为自己在校期间同年级同学人数不多,以至于米勒娃的成绩虽然非常优异,却始终都没有过什么骄傲的心理,反而仍旧只顾得埋头努力。
这才养成了她那严于律己、谦虚待人的性格。
顺带一提,别看米勒娃在学生面前总是一副板着脸、就连笑容都很少看到的严肃模样,惯例的说教时间往往令学生有点儿胆战心惊。
可实际上,她在学生时代和刚进入魔法部工作的时候,反而完全就是一个并不善于表现自己情绪的偏内向少女。
可能也是由于……当年正是霍格沃兹和邓布利多一步步帮助她成长起来的缘故,她才对邓布利多、对这所学校愈发地心怀感恩。
而今,邓布利多已经不在了,所以米勒娃便自然而然地将对邓布利多的感激也一并倾注到了邓布利多所珍视着的霍格沃兹上面——两相叠加,这份意图报恩的心绪已经沉重到,她愿意为之付出一生的地步了。
“邓布利多教授,”冷不丁的,米勒娃望着空荡荡的讲台轻声呢喃道,“请放心,学生们现在正在玛卡所安排的最安全的地方——你也说过,那孩子是你这辈子所遇到过的最出色的学生,他所出的主意,我们完全可以放心地接受下来。”
“不过,虽说‘有学生在的地方才是霍格沃兹’……嗯,这也是玛卡那孩子说的,我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就是这么个道理。可对我个人而言,这座城堡却也同样是个非常非常重要的地方!”
在自言自语般地说到这里,米勒娃不禁稍稍顿了顿,而后才微微叹了口气道:
“现在……邓布利多教授!我回来了,就一个人……或许你会说我太过死脑筋、又或许会像当初那样教我多把心思放在学生身上。可是打从当年你让我试着去忘记杜戈尔时就应该明白了,我其实一直都是那种死脑筋的人。”
“只要我一天还活着,我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地方被毁掉——绝不可能!”
待得最后这句话说完,米勒娃略微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像在嘲笑自己这般对着空气说话以寻求心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