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对有些人来说会显得很短暂,比如一路走来风平浪静的卢平等人;可对于另外某些人而言,却又显得过于地漫长了,比如说……那位这些天来一直都呆在白金汉宫里、什么事都做不了的约翰·斯图尔特先生。
这三个日夜,约翰时常会去西侧的二楼走廊附近溜达,因为在那天注意到稍有异动的窗帘之后,他就一直在试图弄明白住在那个房间里的人究竟是谁。
因为除了那活尸少女白夜,就几乎没有人会来主动理会自己,所以约翰这几天的胆子也大了不少。除开门厅那边他现在还完全不敢去乱窜以外,这宫殿内很多地方他都已经借着散步的幌子去转过了。
没有人,绝大多数房间都是空的,唯一有可能正住着什么人的,貌似也就是那间窗帘曾稍稍晃动过的可疑房间了。
可不知怎么的,无论他在什么时候经过,那道理应就是对应着当初所看到的那扇窗户的房门都始终死死地关着。次数多了,他觉得自己都要开始怀疑当时是不是看错了,兴许那会儿的窗帘就只是恰好被风轻轻拨动了一下呢?
不!那里面应该是有人的,当时窗帘外的窗户都关着,这些仅有一扇窗的房间里哪儿来的风呢?
于是时至今日,他多少也已经意识到了——如果那间房间里确实正住着什么人的话,那对方说不定还就是故意在避开他。毕竟他来了这么多趟,只要对方是会出门的,那总能遇上个一两次了吧?
然而,身为一个被活尸一族“邀请”来此暂住的“异族”,约翰显然不可能在这条走廊上蹲守。如此频繁地过来试图创造“偶遇”,这就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甚至他都觉得自己或许已经因为太过刻意的行动而被活尸一方察觉到了。
“既然不想见我……那就暂时不见吧!”
房间里,约翰斜靠在沙发上,很有些郁闷地摇了摇头。
“总不能贸贸然就直接过去敲门,那里面是谁、是敌是友都还不知道呢!现在我就是个被人关在笼子里的秃毛鸟,还是小心点的好。”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间,一些声音自窗外远处响起,将他的思绪给打断了。
稍稍一顿,他便一撑沙发站起了身,去到了半开着的窗户旁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窗外自然是那绿色并不丰茂的花园,平时出现在那里最多的就是白夜了。似乎正在学习人类文字的她经常会捧着一本从图书室挑的书坐在仅剩下杂草和枯萎花茎的花坛便翻看轻读,读得磕磕绊绊还怪有趣的。
三天前,这“住户”不多的宫殿里又来了一名新的活尸族人,偶尔也会去那里与白夜作伴,并在白夜的帮助下比她更磕磕绊绊地学着说话。
约翰不知道让这些活尸学习人类的语言到底有什么用,因为之前他也在还算好说话的白夜那边了解到了,活尸一族的族人互相交流,似乎本是不需要这种实质化的语言的。而这些好似“无用之功”的学习,在他看来其实更像是一种消磨时间的方式。
只是为了想要和人类交流吗?那这又是为什么呢?
在这里呆得时间越长、看得越多想得越多,约翰心中的不解也随之越来越多,这让他感到很不安、也愈发地烦闷。
今天,白夜当然也还在花园里,他一探头就看到了对方的身影。而除了白夜,那名身材矮小、看起来甚至还没有白夜高的“新居民”这会儿貌似也刚刚来,先前他所听到的声音,就是两人说话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