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一怔,看着他把纸取出来递到自己的面前,失笑道“小舅舅果然对藏书阁很熟悉。”
“我小时候皮的很,满山乱跑,院长拿我没辙,就把我待在身边,干什么都让我跟着,时间长了,这书院的每个地方我都走遍了,藏书阁也不例外,等到我长大了些,院长就让我帮他整理卷宗,所以卷宗摆放的位置,我都记得很清楚。”
“去年会试的卷子都在这里了,第一张就是赵录的。”
萧钰视线落在最上面,眸光倏地一凝,她指尖迟疑的在上面抚过“你们书院的人看过吗?”
“自然没有,会试的卷子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装在盒子里了,直接就送到楼上保存起来,没有皇上的手谕,谁也不能拿出来,所以说,我也是第一次见。”
“那小舅舅怎么知道第一张就是赵录的?以前也是这么排列的吗?”
“对啊,是按名次排列的。”
甄清平走过来,低头一看,“写得不错嘛,难怪是会元,虽然许多政论有些稚嫩,但初出茅庐,带着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劲,也很正常,总的来说,瑕不掩瑜。”
听着他的评价,萧钰心里的奇怪感觉越发强烈,她对寒衣道“把那张纸拿出来。”
“主子,给——”
寒衣把之前的纸递给萧钰,萧钰展开铺在桌面上,“小舅舅你看,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甄清平侧过脸看,“咦?”
他伸手拿起纸,对着卷子比了比,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
萧钰见状和寒衣对视一眼,低声问“怎么了?”
甄清平放下纸,点了点,“这卷子干净的有点过分,好像整张卷子都是一气呵成,未经思考,半点不见瑕疵痕迹,按理说考试的卷子不肯能如此完美,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墨迹或者划痕,但也不排除他当时文思泉涌的可能,还有你看——”
他点了点卷子上的一个“礼”字,再点了点另一张纸上的“礼”字,“人写字都是有自己的习惯的,比如这个礼字,这个明显喜欢在写点的时候重笔,点偏圆润,而这个却明显落笔偏轻,点显得狭长,若是一个可以理解为当时写的急,可后面的分明也是狭长的。”
萧钰眸光一亮“还真是这样,我说哪里奇怪但说不上来,小舅舅这么一提醒我发现了,这两张纸上的字迹很像,几可乱真,但还是有许多细微的差别,乍一看还真不容易瞧出来。”
“所以这两张里面,有一个不是赵录的笔迹?”寒衣抿唇,“属下的这张纸是从赵录过往上交的课业里拿出来的,不应该是假的吧?”
“如果你那张不是假的,那么——假的便是这个。”
萧钰指尖轻轻的点了点试卷,“小舅舅,能不能劳烦你再看一遍这些试卷,帮我找找看有没有落笔习惯相似的?”
甄清平笑容温和“当然可以,稍等我一下,我去拿盏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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