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庆说孙安全统计过,共五十七万两四千余。
这个数字其实很高了,一般军机大臣级别离京办事收“别敬”,不论有求官员私下送或行贿的,单场面上合法收入最多就三万多两。
家中红白喜事往大了做,顶了天做,也最多十万两左右。
贾六兄弟一个满月酒顶人军机大臣死几回老婆呢。
知足吧。
当然,这也是人军机大臣没他脸皮厚的原因。
“钱收好回头你专门派人送到保定去,没坐满的桌子让咱们自己人坐,不够的话大街上拉人,甭管是谁只要喊声好就行。”
虽然收入不及预期,但事已如此,贾六只能吩咐开席,并让人去请大舅子淳颖坐首席,满军机大臣庆桂坐次席,他亲自坐陪。
其他来的二品官员由老阿、老奎他们分别陪着,三品以下官员自个喝自个的。
正走着,想到一事,吩咐丁庆:“对了,有个只出五两的家伙,你让老阿重点照顾一下。”
丁庆有点印象:“那个大理寺的少卿吴熊光?”
贾六点头道:“对,就是这家伙。”
丁庆问:“是请阿部堂吏部考核时降他的职,还是找他的茬把官给罢了?”
“不是,把这人给我调到直隶当按察使,主管全省刑狱工作。”
贾六感慨一声,“我身边尽是帮贪官污吏,总得弄些个清官撑撑门面吧”
大理寺少卿是正四品官,按察使是正三品官,吴熊光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五两银子就让自己官升两级。
怎么操作,自然由老阿想办法解决。
“大人,这样一来我们当中岂不是就有叛徒了?”
丁庆有些担忧。
“”
贾六叫这话说的有点郁闷,撇了撇嘴却发现自己似乎无法反驳。
这边毕沅打额驸府出来一刻也不停留便去了外城陕西会馆。
陕西会馆是乾隆二十三年由陕西地方出资在京中修建的会馆,装修档次较高,专门用于陕西、甘肃、青海等地官员进京住宿、娱乐,招待用的。
陕甘总督勒尔谨是满洲镶白旗人,于满城有自己的宅子,但他并没有回家居住,原因是家里不及会馆这边方便。
毕沅到时,勒总督正在同一人说事,却是那走到河南突然接到京中通知折道赶来的浙江巡抚王亶望。
不是议政王公大臣会议的事,而是勒尔谨刚刚接到甘肃布政使王廷赞急报,说是河州回回首领黄国其、王伏林为乱,请求总督调兵前往镇压。
王廷赞接替王亶望出任布政使前,是宁夏道的道台,官声很好,但接任之后盘查历年册档,发现前任这几年共收监粮600多万石,卖执照近20万张,并且让各级官员用赈济名义冒销,使得数百万两为全省官员私分。
这本是一桩惊天大桉,然而王廷赞不仅没有向朝廷如实奏报,反而顺着前任的思路继续沿用捐监这一办法,还规定加收白银五两。
这让王廷赞一下得了勒尔谨赏识,拉其入互助会,对其赞赏有加。
河州民乱,涉及甘肃、宁夏稳定,身为陕甘总督,勒尔谨自是重视,问了王亶望意见后,行文兰州知府杨士玑、河州协副将新柱率二百兵丁前往捕杀。
“河州乱事,涉及不过千余,只需雷厉整治,重刑峻法,这一带的回人便闹腾不了。”
王亶望在甘肃当了这么久布政使,对甘肃的事情大致还是有数的。
毕沅进来时,他还打趣道:“相公这回怎么孤身一人,娘子何在?”
“味隒兄这是羡慕于我呢,还是耻笑于我呢?若是前者,我当使娘子与味隒兄春风一度,以偿味隒兄心愿。若是后者,我亦当使娘子与味隒兄同忱共席,如此才晓我之快乐。”
毕沅轻声一笑,丝毫不放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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