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刑部大牢中,望着不断吟诗的老富,奎尼心有异样,将脑袋凑到栅栏边轻声问了一句:“中堂大人,你跟那拉皇后是不是真的有一腿?”
正沉浸在往事中的老富气的给了奎尼一个隔空无形大比兜:“竖子,安敢污皇后清白!”
“我也是听人说的。”
奎尼讪讪将脖子收回,觉得胸口有些痒痒,便伸手挠了起来。
上面已经有三天没提他过堂了,渐渐开始结疤的伤口有些痒痒,搞得他皮也有些痒痒。
“你能听谁说?除了你那到处造谣挖我大清墙角的主子,还能有谁!”
老富非常生气,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有人污蔑他和娴儿的清白。
“不是王爷,不是王爷,中堂大人别多想,我是听旁人说的...”
奎尼不想跟富中堂在这个问题多做纠缠,他说没有就没有吧,反正绿帽子又不是他戴。
继而就当前局势又请教起中堂大人来。
无非是老调重谈,就是他家主子重新翻桉后,会不会在大义上压倒老四鬼子,从而获得国军民的支持,将老四鬼子彻底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老富一开始围绕这个问题还真跟奎尼好生分析了下,在他看来鬼子六真的拿老四鬼子身世做文章,并将当年谒陵滴血验亲真相爆出,对于老四鬼子而言绝对是一击重锤。
好好发挥的话,老四鬼子应该够呛。
可老四鬼子毕竟做了四十多年皇帝,地方督抚、将军、都统、办事大臣有不少都是他一手提拔的,对其很忠心,哪怕怀疑老四鬼子不是先帝之子,也不可能就此背叛老四鬼子,因此幻想靠大义压死老四鬼子不现实。
最终还是要兵戎相见。
武力解决的第一步,就是要干掉去湖广“夺权”的四阿哥,将湖广前线的十万旗汉大军兵权牢牢掌握住。
其次,得获得国大半督抚支持。
这个难度不小。
据老富判断,山东巡抚国泰、直隶总督杨景素肯定会跟鬼子六沆瀣一气,因为这两个人早在山东教乱时就投靠了鬼子六,包括天津巡抚徐绩。
尤其是直隶,叫鬼子六渗透得可谓是体无完肤,朝廷压根染指不了。
当然,这也是他老富做的孽。
谁让他当初拿直隶四品以上官员任命权同鬼子六做交易,从而换取鬼子六交出九门提督一职去保定上任的呢。
结果,自是直隶文武军政要员被鬼子六挨个换,甚至连继任总督、布政、提督、总兵都安插了。
这会的直隶,跟敌境差不多了。
陕甘总督勒尔谨和陕西巡抚毕沅、山西巡抚鄂宝多半也跟鬼子六达成了某种不可见人的交易,但他们未必会帮鬼子六造老四鬼子的反。
虽说正是在这三人的支持下,鬼子六窃夺了互助会总主持宝座,但互助会本身只是督抚间互通消息,官官相护的工具,而不是某个野心家抢班夺权的班底。
因此,老富觉得陕甘方面同山西那边有可能会“中立”,就是看看鬼子六这个伪大将军王能不能对京师形成事实上的绝对优势。
在此之前,他们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至于其它省份,老富分析就算有督抚上了鬼子六的贼船,对其也形不成实质帮助,最多是帮着摇摇旗、呐呐喊。
或者是中立,两不相帮。
故而,鬼子六想兵临京城逼老四鬼子下台,就必须把湖广的十万大军拿在手中。
除此,不作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