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春非常欣赏地看着许云媛。
作为有着二十余年军旅生涯,北洋武备学堂首届毕业生,雷震春在谍报行业,虽说算不上老人、高手,但从甲午前夕开始计算,也有十五年头了。
对于这几年才崛起的浙军煤广军调处,和行内称之为雪狐的许云媛,他一直抱着好奇,这个行业女人并不少,能成为这个行业翘楚,甚至是首脑的,到目前为止还只有许云媛一个。
陆军部军咨司的袁方,他们都有多次交锋,而和南方谍报机构像许云媛,还没有任何交集,想不到刚一交手,居然是以自己被生擒活捉而告终。
此时,如此近距离地与雪狐面对面,看着这个在行内有着不少传奇的女子,雷震春不禁叹了一声。
世上杰出女人是凤毛麟角,但女人一旦杰出,比男人还可怕。
“雷先生千里迢迢地赶到崇明这个岛屿上来凑热闹,不知有何居心?”咀嚼了几颗花生米,许云媛终于开口了。
“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雷震春笑道:
“大少爷如此欺负人,雷某跟那军门又是武备学堂同窗,这看不过去,便想管上一管。”
他非常冷静,很好地掩饰过去真实目的,他称陈天华为大少爷,那是几年前的江湖称号,暗示野心不要太大。
许云媛正喝了一口酒到嘴里,闻听此言,咋的一声全喷了出来,娇笑不已,一边不停地拍着胸脯,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雷先生,你可真会讲笑话,这话要是从一个江湖大侠口中说出来,那小女孩一定为他鼓掌叫好,但你说出来,我怎么觉得,是那么可笑呢?!”
雷震春面不改色,神色凛然道:“有时候明知是谎话,但也要说得大义凛然,嗯,可能是习惯了,但这是个好习惯,雪狐掌门,看来你还没有达到雷某这个高度啊!需要努力,努力!”
一边严密监视宋瑜,也被雷震春这句话给逗笑,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不由得放松了些下来。
许云媛笑着举起酒杯,“雷先生,你是前辈,小女子敬你!你还真是厉害,就刚才这两句话,已让我最得力的手下,放松了对你的警惕,嗯…说不定此时她心里还认为你这个人挺很不错的呢!”
许云媛说着,眼角扫了一眼宋瑜,那宋瑜怵然而惊,不免有些羞愧难挡,手不由得紧紧地握住枪把子,微微调整枪口,继续对准雷震春,心里暗忖,看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许云媛与雷震春的酒杯碰了一下,抬腕一饮而尽,戏谑道:
“阿瑜,你可要记住,如果以后你再有机会碰上雷先生的话,千万不要与他说任何话,直接开枪射击,或把他一刀两断,要干净利索!否则,稍一迟疑,吃亏的一定是你。”
宋瑜用力点了点头,沉声道:“属下记住了,掌门!”
雷震春听罢苦笑道:“不用这么狠吧雪狐,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而且你跟咱北洋系还有过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