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就怪他们,敢胡乱编排你,还先动手,真是好没教养!”
惊华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一道颇为尖利的嗓音。
“什么好没教养?我看你们家这混小子才没教养!真是有娘生没娘养,怪不得成了个小贼!”
惊华和谢安棠齐齐回头望去,就见一膀大腰圆的妇人牵着一小胖子站在门口。
惊华也不是好惹的,当即就站了起来,同那妇人掰扯了起来。
“喂,你身为大人,说话可要负责任啊!什么叫有娘生没娘养?你们家要是有家教,会专挑人痛处来说?还小贼,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是偷你们家大米了还是怎么了?”
妇人也寸步不让,还不请自来地拉着自己儿子走进了院子里,挥着断了一条腿的小木马,道“你家这贼种子打伤了我儿子,还想抢走我儿子的小木马,你们还有理了?”
简宁闻言,慌忙摇了摇头。
“我没有……”
“没有?”
妇人冷哼一声,将小胖子推到了面前,然后撩起了他的衣袖,就见他右手臂上有一排整齐的牙印。
倒也不算深,连皮儿都没破,要是再过会儿,只怕这印子都要消了。
惊华气笑了“就这?那你来看看我家孩子,手都要被包成粽子了,你不怕丢脸,咱们去村子里,叫人来评评理!”
妇人瞟了一眼简宁裹了葛布的手,而后吊着嗓子,极尽刻薄道“总不能谁家孩子伤得重,谁就有理吧?”
“是,但你也不能听信你家孩子一面之词吧?而且本来就是你家孩子先骂我家孩子的,还动手打他,我方才还寻思着谁家孩子说话这般刻薄呢,原来是家教如此。”
既然妇人嘴上不饶人,惊华也不必给她留面子了。
——就是不能留面子!这人叫王春花,他们家在清泉村还算是数一数二的,但她这个人是出了名的不讲理,据说跟二狗子他们家还是沾亲的。
听得系统说到二狗子,惊华可算明白了,这家人原来浑在一起了!
“谁说我家孩子骂他了?分明是你家孩子想抢我儿子买的小木马,结果我儿子不给,他就打我儿子!这小木马可是我花了十个铜板给我儿子买的,现在给我儿子弄坏了,还有我这宝贝儿子哟,受了这么重的伤……”
王春花前一刻还抱着儿子一脸心疼,后一刻就变了脸色,趾高气扬地狮子大张口。
“五十个铜板,不然我铁定闹得人尽皆知!”
说来说去,还是钱的事儿。
“没有,不能给,姐姐,我没有……没有抢他的小木马,更没有弄坏他的小木马,是他自己弄坏的,他给我们看,然后不小心掉地上了,他自己掉的……”
简宁听得要这么多铜板,也吓住了,是急急解释道。
谢安棠伸手拍了拍简宁的背,安抚了他,这才抬起头望向了王春花。
“这位大嫂,这小木马也不值什么钱,其实我们家要再送令郎十个小木马都行,但你们偏要说是我家孩子给令郎弄坏了这个小木马,那这笔钱我们势必是不会给的。”
王春花不服气,就要出声,可被谢安棠一双平淡无波的狐狸眼看着,她莫名开不了口。
“至于令郎的伤,我们可以赔银子,但我们家孩子也伤得这么重,你们家是不是合该赔得更多才是?毕竟两个人打架,总不能是我家孩子一个人的错,何况……”
谢安棠拿了五个茶杯出来,一一给茶杯里倒了八分满的茶水,然后端起一个茶杯起身,递到了王春花面前。
“在下不觉得我们家孩子有什么错,在下也相信自家孩子说的话,是令郎先出口伤人,更是令郎先动的手。”
谢安棠面上带笑,说话的语调更是温柔至极,但偏生叫王春花感受到了股子压迫感,看着他那张脸,更是久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