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奴话音刚一落下,外面又传来了一道略显尖锐的女嗓音。
“怎么了?是起火了吗?”
几人回头一看,是马大娘拎着菜站在门口。
这还没完,惊华背着背篓也一个箭步冲了进来,喘着大气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谢安棠一言难尽地闭上了眼。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自己为什么要手贱啊?
为什么要信了话本子里写的,要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啊?
看着惊华看了眼锅里,再回头看看自己的模样,他甚至觉得,难不成自己体谅自己夫人也是一种罪过?
“哎呀,这炒得啥玩意儿啊?”
马大娘也凑过来看,眉头立时皱成了一团。
可不,整个一男默女泪,惊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看着谢安棠。
“青菜……”
谢安棠分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惊华看着锅里已经烧得一团黑,片儿不是片儿,块儿不是块儿,正在水里沉沉浮浮的青菜,忍了又忍,好容易选出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来。
“你这是打算烧一锅青菜汤?”
谢安棠还不及解释,马大娘先咋咋呼呼地把话接了过去。
“啊哟,烧汤啊?可这水面飘着这么多油花,浪费哟,不过难得见得有男人愿意下厨的。”
谢安棠被马大娘这番话又弄得臊红了耳根。
“不是烧汤,是……炒……这些水是因为刚刚火太大了,锅里燃起来了……我浇的水……”
“这……要是炒得话,你这菜切得怕是太大了哦。”
马大娘又接话道。
“是我的错,把火烧大了……”
简宁小朋友也主动来认错了。
可这哪里是火烧大了的缘故啊?分明是油烧过头了。
谢安棠觉得自己还没厚脸皮到要一个小孩子来给自己承担错误。
“是我,我没控制住下菜的时辰,我本来想让你回来的时候吃到口热菜的,没想到……”
“没事儿,我马上收拾,你们没伤着就好。”
惊华撸起袖子就要开始干,谢安棠瞧着她额际还未干的汗,是更觉心疼了。
她将人拉住,又让简宁去院子里搬了张高脚凳来,道“你坐着,我收拾,我自认还是不笨的,菜或许弄得不好吃,但收拾一下还是可以的。”
“你身子不好,不好劳累的。”惊华是生怕谢安棠累着了,到时候又犯病。
“没事,有你给我调理身子,我已经好很多了。”谢安棠笑道,“你就先歇歇吧,看样子这饭菜我也搞不定了,待会儿还得劳烦夫人呢。”
马大娘自知方才闹了个尴尬,又转而夸起了谢安棠。
“惊华啊,谢家大兄弟真的行,人好,一般男人啊,谁会进灶房啊?就是我们家那口子也不进的啊。”
这一点,惊华还是知道的。
毕竟古人不是信奉‘君子远庖厨’的说法嘛,何况又是谢安棠这种饱读诗书的,但他们家君子只记着心疼老婆了。
嗯,不错,这男人能处!
——什么能处?男人对你的好是最为廉价的,得叫他来点实际行动,比如……你懂的。
可是我能挣银子啊,我家夫君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你甭在这里挑拨离间了,哪儿来的哪儿呆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