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秋日里打的粮食呢?全喂狗了?你心疼你全家,那他们呢?这些病人呢?大家一起共渡难关不好吗?非得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
惊华知道谢安棠向来爱以理服人,但有时候简单粗暴更好。
“你们家要是吃不上饭了,你来跟我家夫君说,我夫君不会叫人多煮一碗饭吗?你这样趁机敛财的人,我看是坏到根儿上去了!”
那汉子是更气了,不知是真的坏心眼儿,还是口无遮拦,说话是愈发难听了。
“将这些粮食给那些人吃就是浪费,反正他们迟早是要死的!”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就你惜命,合着那里面没你亲戚朋友?”
还不待惊华说什么,被传了瘟疫,然后被隔离在棚子里的几个人的家人朋友纷纷站了出来。
“二蛋,做人要讲良心,你们家田地那么多,今年秋收更是不得了,堆了满仓的粮食,现在好了,还来偷人捐赠来的粮食,说是吃不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啊?”
“就是,你们家人口不多,但当初进的田地可不少,这么多年了,年年交了赋税后,还能将粮食拿去城里卖,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啊。”
“你婆娘现在是又怀孕了吧?也不怕生儿子没屁眼儿!”
惊华每每听到有人说这么句话就想笑,没法子,到了这里,她听了太多人这样诅咒来诅咒去的,委实惹人发笑。
那汉子原本就没说得没脸,再听得人这样诅咒他婆娘肚里的孩子,顿时火上心头。
“你说什么呢?我好心好意,主动来帮着看棚子,冒着生命危险,要点报酬不过分吧?”
这话就叫硬要来帮忙的阿乐听不下去了,当即就要说说这汉子,被谢安棠拦住了。
他们做这些个事儿本就是为了良心过得去,但也得有人心领才是,可有的话要是由他们说出来,那就不合适了。
好在村里人也有知晓好歹的,当下就驳了那汉子的话。
“二蛋,你这话就没良心了哈,人惊华和谢家兄弟帮了咱们村这么多,人家说什么了吗?”
“就是,人家不也分文不收嘛,要不是他们,城里的正和医馆和张家,能给咱们村子又是捐粮食,又是捐药材的吗?”
“对啊,人惊华和谢家兄弟多累啊,谢家兄弟身子不好的,也是成日成日地熬夜,人眼窝子都黑了一圈,都憔悴了不少。”
听到这儿,惊华就心疼不已。
“其实我没什么的,就是心疼我夫君,他身子原本就不好。”
惊华此言一出,村人更是抱不平了。
“就是,人谢家大兄弟身子还不好呢,你呢?说什么自己是去拼命的,谁不是呢?我们还道你怎地突然如此好心,原来是贪图粮食去了。”
“他们能跟我们家一样吗?管着那么大个药厂呢,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银子和粮食呢!”
汉子这话就有些胡搅蛮缠的意味了。
阿乐实在听不下去了。
“咱们家有钱有粮食,那是咱们家的,像你这样说,咱们何必来这儿拼命呢?”
“这就叫格局!活该咱们家好,咱家的家教好,格局倍儿大!”
穹奴也来连声应和,说完还朝惊华憨厚一笑,似乎在说,我这话可说得不错?
惊华赞许地点了点头。
村人也来附和着。
“他能有什么格局?怕是这两个字都不知道咋写的。前头生了两个闺女都不想要,这胎要是他婆娘再不生个儿子,只怕他要将人休了去!”
“你们胡说个什么呢?我们寻了十里八村有名的产婆来瞧了,说我婆娘这回的肚皮是尖的,肯定是个男娃子!”
得,到这会儿了这汉子还惦记着这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