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清秋说的这一番话尖锐而又刺耳,将不堪的、疼痛的的真相剖开摆在了他的面前。
即使她选择了一种听起来还算柔和的叙述方式。
“不是不是不是。”他开始往后退,不愿意接近这个他爱着但又对他竖起刺的人。
“是!”解清秋斩钉截铁毫不留情地说,“那我再告诉你,我也一直没想过让你做我的雄虫,你叫我姐姐我就把你当弟弟看。”
“为什么之前我会在医院说那些话,因为我怕你情绪再激动晕倒,我在骗你哄你,你知道吗?我不爱你,你明白了吗?”
她太过残忍了,吐出的一字一句都是那么的清晰,掷地有声地将他的心砸得粉碎。
解梨尖叫了一声,强行挣开了她的手,然后极其失态又崩溃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不是啊,不是啊!”
“姐姐抱着梨说会爱梨的,姐姐说梨美,姐姐!”
解清秋的手在微微发抖,太阳穴也在突突地疼,她觉得自己又想抽烟了,但还是克制住了当下的。
她没有办法安抚下对方,只能尽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这操蛋的帝国,这操蛋的女王,偌大的帝国连个心理医生都没有,她现在连带对方去心理调节都没有办法。
真是见了鬼了的倒霉。
对方还在哭,情绪越来越激动了,这压抑的但又崩溃的、这绝望像是濒死的哭声让她恍惚了一会儿。
忽而解清秋的眼前闪过几个画面,是解梨抱着某个雌虫在大雨中仰天而哭的模样,殷红的鲜血被雨水冲开,料想血腥气也飘了很远。
这个画面她梦到过,现在清醒时再看到像是更加清晰和真实了。
她的心脏被那哭声牵引着、抽痛着,又像是血气在身体内翻涌,隐隐又现出那尸山血海中她死去的模样。
“不要,不要!”他一声激动的尖叫把她从混乱的画面和思绪中拉了回来。
而方才画面中解梨窒息般的痛苦如有实质,让她不得不感同身受。
眼见着他越来越激动,那两块儿的头发都要给他薅秃了,解清秋有些担忧,低声安抚了几句。
然而对方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将她的安抚听进入,一昧地沉浸在了自己的悲伤中。
为了防止他自残做出什么更吓人的举动,她只能擒住对方的手脚揽入了自己的怀里。
刚入怀里时他还在挣扎,后来兴许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味,所以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耗费了一些时间,但好歹最后也是能够听进话去了。
他总是如此,即使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再多的疼痛,也次次都会屈服在她一星半点的温柔当中,也擅于用这几分温柔来麻痹自己。
心情平复一些之后,他像是泄愤般把鼻涕眼泪都擦在了解清秋的衣服上,她无法,也没有阻止。
“解梨,你不要这样。”她摸了摸对方的头发,动作略显娴熟。“你别哭成这样,别这么崩溃。”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我该怎么跟你说呢?”
也许从一开始她把他从地下拍卖场买下就是错误的,或许他会遇到更好更果决的雌虫,可能他一辈子也没有办法恢复,但起码活在了爱和幻想中不至于被打破。
但解清秋又觉得这样对他不公平,他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应该触碰到真实的、明确的爱。
可很遗憾,这个能给他爱的人不是她。
解清秋总爱在这样的时刻走神和发呆,她又不免想起了和解梨认识以来相处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