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仪走过去,规矩叫了一声“父亲。”
杜鹏辉回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冲天怨气。
只是淡淡问了一句“刚从你祖母那里出来?”
“嗯。”婉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尖,应了一声。
头顶上传来,杜鹏辉重重地一声叹息。
婉仪抬起头来,眨着一双如同星子般清彻的眼睛,望向杜鹏辉“父亲,我刚才在祖母那里,听到母亲说大哥,是……是带着怨气走的。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做?”
说起此事,杜鹏辉火气又噌噌地冒了出来,望向婉仪的眼神又变得不善起来。
他刚要发作,就听婉仪低着头嘀咕起来“我去年独自在庄子上过了一年,伯府众人不闻不问的,我也没怪罪任何人呀!”
杜鹏辉愣怔片刻后,突然怒了“怎么会不闻不问?我不是修书好几次了吗?”
婉仪一惊,看杜鹏辉的样子不似说谎。难道庄子上的人说,伯府当初对杜二姑娘不闻不问,却是另有隐情?
不过此时,显然不是跟杜鹏辉争论的时候。为避免火上浇油,婉仪只好装作小心翼翼地样子
“父亲别生气,我也是听庄子上的管事说的。我就说父亲那么好,怎么会不管我?此事肯定是他们故意骗我的!”
她仰望着杜鹏辉,眼里一片儒慕之情。
她这样的眼神,看得杜鹏辉心底莫名地一软,声音也不觉放低了几分
“此事一向是你母亲在经手,要不我去问问她去!”
他说着,抬脚就要走。
为了增进女儿与继母之间的感情,杜鹏辉几乎每个月都督促袁氏,派人往庄子上送信送东西。
有时还亲笔书信,让袁氏一齐带过去的。
毕竟自己休了她生母,说不心虚那是假的。
在加上又将她生的女儿,赶到了庄子上。良心未泯干净的他,对此还是有些愧疚的。
他做这些,并且把功劳,都推到袁氏身上。原本是希望,女儿能承袁氏的情,借此改善改善她们之间的“母女”关系。
哪知……
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袁氏跟女儿之间,从来就是互不对眼,哪里有什么感情在?
婉仪见父亲发呆,忙拉了拉他“父亲,既然是误会,婉仪相信父亲就行了。父亲就别去问母亲了,母亲此时心里也是乱糟糟的。再说我从庄子上回来那么久了,再问也没什么意义了!还会惹母亲不快的。”
见婉仪一副可怜兮兮,又懂事孝顺的样子,杜鹏辉竟有一霎那的心酸。
他拍拍婉仪的肩,叹了口气“仪姐儿,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来找父亲吧?”
“好!”婉仪露出一个天真的笑脸“要是母亲解决不了的事情,婉仪就来找父亲。”
看着现在变得如此懂事的女儿,想着从小千娇百宠,如今死了还要膈应伯府一番的儿子,杜鹏辉百感交集。
此时,他隐隐有些后悔自己从前,是真的关注这个嫡女过少了!
见父亲眼里,早已没有了刚刚初见自己时,那种隐晦莫名的神情,婉仪放下心来。毕竟她可不希望,再次被这样的目光膈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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