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江祈年喘了口气,掏出手帕来擦拭着刀身。
而在其脚下,则躺着一具具尸体。
尸体的数量几乎铺满了整条街道,流出来的鲜血肆意的流淌在地面上,连带着周围的迷雾都被渲染上一抹鲜红之色,宛如人间炼狱一般。
周围的行人依旧络绎不绝,他们神色淡然的从一片尸体当中穿插而过,形成了一副极为诡异的画面。
望着他们那有说有笑的模样,江祈年的世界中却是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游荡于人间之外的幽灵,看着世间熙熙攘攘,所有的繁华和热闹都与他无关,他只不过是一个过客,一个孤独又迷茫的旅人。
安静的世界中只有自己的喘息声,以及血液流淌的声音,那像是一条潺潺而过的溪水,它们汇合到一起,流向未知的远方。
“这是在……另一个维度吗?”
江祈年不禁喃喃自语到。
他能看到周围的行人,能看到过往的车辆,可是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甚至有行人从他的身体当中毫无阻碍的穿了过去,仿佛他只不过是一个投影而已。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不算坏事。
省的战斗时要束手束脚了。
眼看时间不是很紧迫,他便直接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打算先调整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
这一路走来他遇到了形形色色的执念,可无一例外,这些执念都是来自椿城的亡魂,并且都对他充满了极为强烈的恨意,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会冲上来试图杀了自己。
他们会隐藏在行人之中,诺大的城市为他们形成了一把天然的保护.伞。
江祈年没有精力去一一识别到底谁是舫鹤市的居民,谁又是从他心中走出的执念,因此只能时刻保持着警惕,应对突如其来的危险。
他从老城区一直杀到了内城区边缘,饶是以他的体力,都是有些气喘吁吁,颇有一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无外乎一点,这些执念太多了,多到他都数不清具体有多少执念想置他于死地。
最为严重的一次是,一条街所有的居民和行人,都是执念化身!
他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自己身边经过,然后撕开那张虚伪的面具,叫嚣着杀向自己。
可真正令他感到沉重的是,现在刚刚走到了内城区边缘!
椿城由位于外围的老城区和中心的内城区共同组成,而老城区的占地面积只有整座椿城的三分之一!
而且随着他不断深入,所面临的挑战也越来越严峻!
越是靠近城市中心,所面对的执念化身就实力越强,并且那一张张面孔也越来越熟悉。
起初只是一些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可慢慢的,执念化身的面孔变成了有过一面之缘的普通人,变成了他所熟悉的同学和朋友……
总而言之,这座城是以他的内心世界来划分的,越是靠近城中心,与执念主人的交集就越来越密切。
直到最后,他可能要面对自己的亲人长辈,甚至是自己的父母!
面对眼前这些人他尚能挥刀斩下,并且没什么心理负担。
本就素未蒙面,自己也试着和其交流过,可却是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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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用处,那么他自然不会手软。
可面对自己的父母呢?
哪怕江祈年知道那只不过是自己内心世界的一个投影,知道对方只不过是受幕后主使的影响才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可面对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他真的能心无旁骛的挥刀吗?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话落,江祈年撸起袖子来,看了看胳膊上面的那张鬼脸。
鬼脸已经哭的撕心裂肺了,不过想想也实属正常,毕竟整座城都已经降临了,自己的执念已经沉重到了如此地步,而且随着不断前进,椿城的投影也愈发的凝实。
甚至他怀疑,等自己走到城中心时,会不会椿城真的会降临在舫鹤市。
不是虚拟投影,而是真实降临!
可想了想,他最终还是决定不管这么多了,外面有应初梅她们盯着,想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而且最主要的是,随着这些执念化身一个个变为自己的刀下亡魂,自己遗忘的东西仿佛越来越多了,不仅仅是对于这座城的记忆,甚至连那座城之后的记忆都被影响了。
和他一起前往舫鹤市的人,除了应初梅,其余人他都记不清了。
想到这里,他将在公寓记录信息的那张纸拿了出来,准备看看自己到底遗忘了什么。
“来到舫鹤市……解决诅咒,同行之人有……初梅,还有……”
他在心底默念着,可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差错似的,不禁发出一声疑惑:
“嗯?除了初梅以外没有别人了吗?我记得当时……”
说到这儿,江祈年的额头禁不住流下一滴冷汗。
他明明记得和自己一起来的有好几个人,可是此时却只记得应初梅。
而且昨晚记录信息的时候他的记忆还比较完整,因此不可能出现如此明显的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