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只能想想了。
先不说应初梅同不同意的问题,就连江祈年都不会做这种事情。
通过短暂接触,徐礼延已经大致摸清了江祈年的心性。
江祈年虽说是杀伐果断,但是却不乱杀。
他有自己的想法儿,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在少年的心中,始终有那么一杆秤在衡量着周围的一切。
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都清楚的很。
所以哪怕是徐鸢真的喜欢他,他最多也就将其当成朋友,绝不会有任何僭越之举。
「唉……可惜了……」
不由自主的,徐礼延发出一声长叹,而旁边儿的徐鸢闻言后则是疑惑的问道:
「爸,你说什么呢?」
「额……咳咳,没什么,没什么。」
徐礼延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徐鸢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扭过头去,专心致志的看起战斗来。
此时江祈年站在天机子不远处,意识恍惚,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天鬼没他伤的这么重,但也好不了多少,一身恐怖的鬼气已经变得有些萎靡不振,看样子也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怎么?不行了?!
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呢,结果就这点儿能耐?!」
天机子疯狂叫嚣,状若疯狗。
别看他狗叫的厉害,可实际上也好不了哪儿去。
一身洁白的长衫被打的破破烂烂,比之街上的乞丐都好不了多少。
至于身上更是伤痕累累,虽说没有一处致
命伤,但很多地方都是血肉模糊,甚至好几处伤势深可见骨,其中又有玉之气不断消磨他的力量,导致伤口迟迟无法愈合。
他感觉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
明明自己甩了对方两个大境界,可如今却是如此狼狈,根本不见刚开始那般风轻云淡。
不过江祈年已经没有精力和天机子吵架了。
他总感觉到自己已经触摸到了门槛,可是却迟迟无法踏出那一步。
冥冥之中,他仿佛能看见自己未来的道路。
血染长空,荆棘遍布,无数恶鬼妖魔躲藏在暗中,伺机而动!!
他从不畏惧,只想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但隐约间,却仿佛有什么东西扯住了他的衣角。
那是什么?
他转过身子,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唯有衣角的那处皱褶依然清晰。
那是一个脏兮兮的痕迹,看样子……像是一只小手……
是的,江祈年忽然想起来了。
他是一个丢失自我的人。
一个连自我都忘记的人,又如何能踏上更高的台阶呢?
但他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要往前走才行。
天机子和他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却实实在在的拦在了自己面前。
哪怕这块石头是江祈年自己搬过来的。
「看来我还真是一个虚伪的人呢……」
他自嘲的摇了摇头。
之所以拉着天机子,无非就是想要将其做为垫脚石罢了。
上面的台阶太高,他上不去。
「算了,虚伪又怎样?
我江祈年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自私自利,目光短浅,我确实希望世道能变得更好一些,但有多大能力就办多大事。
如果我将来变强了,有利于天下人的事情我自然会做,可我现在人微言轻,那么只顾眼前事,身边人就可以了。
天机子,今日我留你一命,但你道心是否会崩溃就不关我的事了。
这世间从来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又当又立又如何?
我江祈年只想更上一层楼,所以你就老老实实的做我的垫脚石吧。
待我成功之后,我愿意施舍你以怜悯!」
自言自语了一阵后,他模糊的意识再度清醒,涣散的瞳孔也是射出一抹精光。
划破了烟尘,直指远处的天机子!!
「主公,你怎么样???」
眼见着江祈年胡言乱语,而后又再度清醒,天鬼便以为江祈年快不行了,如今已经到达了回光返照的阶段。
闻言,江祈年却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无碍,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清醒过。」
话落,腰间忽然再次感到了一股温热。
他回过头看去,然后笑着说道:
「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原来……你是在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