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鳍的妻子和女儿在这幽暗的环境下翩翩起舞,明明没有任何的音乐伴奏,但是他却从中感受到了一股十分诡异莫名的旋律,以至于他的手指都不受控制的跟着节拍敲击起地板来。
渐渐的,章鳍的目光开始变得呆滞,嘴巴也是一张一合,像是在伴随着无声音乐的节奏而呢喃着。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是连思考能力都被剥夺了,他只感觉自己周围坐满了人,那些阴冷的气息环绕在身边,并且随着舞蹈表演而不断震颤着,宛如被这舞蹈给吸引了一般。
章鳍不断挤压着喉咙,发出一声微弱而又压抑的嘶吼来,如同荆棘鸟最后的悲鸣,听起来是那么的哀伤,那么的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等章鳍醒过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异样感全部消失了,整个家也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无声的旋律消失了,诡异的丝线也重新收入了虚空之中,至于章鳍的妻子和女儿也是不知所踪,任凭章鳍如何寻找也没有发现二人的踪迹。
章鳍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人打了一样,稍微一晃动,便是针扎般的剧痛。
但相比之下,他的身体状况却明显好了很多,这也是让他感觉到惊讶的事情。
按理来说他强撑着病重的身子一路走到家,身体应该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可现在的他不仅没有感觉到疲惫,反而连原本的病痛都好像是消失不见了。
就这样,章鳍躺在地上,他先是用手揉了揉额头,等稍微好转了些时,才扭过头向四周看去。
可这不看还好,一看却是直接吓了他一跳。
只见此时的屋子中遍是割裂的痕迹,大量的藤蔓从裂缝中生长出来,蜿蜒的盘旋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而那些没有被藤蔓侵占的地方也是出现了大量的霉斑,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如同尸体腐烂的味道一样。
不过这种味道却没有给章鳍带来任何的不适,他好像非常适应这样的环境一样,以至于相比他那不可思议的想法儿,这满屋破败的景象也就显得不那么荒诞了。
他抬起头看了看,屋子的地板上落满了灰尘,仿佛是遗弃许久无人打理一样,显得十分冷清。
可问题是前不久他还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虽然她们的模样非常诡异,但章鳍并不认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我绝对没有看错,可她们……她们究竟去哪里了?」
见此情形,他忍不住呢喃了一句,而后就撩开那些藤蔓,仔细的翻找着什么。
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章鳍重新回到门口,虽然并未多说什么,但眉眼中的焦虑却是怎么抹也抹不掉。
说实话,章鳍现在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了,他多么希望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有些事情是无法欺骗自己的。
亲眼看到自己的家人遭受如此对待,如今不仅生死未卜,而且下落不明,任谁经历这样的事情也无法冷静下来。
但章鳍没得选,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身上的病痛消失了,可脑袋里传来的剧痛却始终折磨着他,甚至于有的时候忍不住昏厥过去。
想到这儿,章鳍也是拼命掐着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到了这种地步,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究竟会如何了,本就是身患绝症之人,生死早已被他置之度外。
他可以死,可他希望自己的妻女能够好好活下去,虽说事到如今二人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呢?
万一她们还活着呢?
章鳍始终是抱有侥幸心理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没找到母女俩之前他不能倒下,他的岳父
岳母住在乡下,离这里很远,因此根本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所以除了他以外,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任何人会义无反顾的去救她们。
「振作起来,章鳍,振作起来啊!你的妻子和女儿还等着你去救她们呢,怎么可以在这里就倒下!!」
章鳍拍打着自己的脸庞,给自己加油打气。
他推开门,重新走入了楼道之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周围的空气仿佛比刚刚冷冽了几分,而且视线似乎也是变暗了一些。
不过这并非是最让他感觉到奇怪的地方,最让他感觉到奇怪的是自己的眼睛上好像加了一层滤镜,以至于看周围的景象都渲染了几分红色。
不仅如此,周围的气温降低也仅仅是他感知到的而已,可实际上他没有受到任何低温带来的影响。
事实恰恰相反,在这种环境下活动,他反而有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好像他天生就应该生活在这里才对。
这种感觉让章鳍感觉到有些费劲,不过他心中倒是有一些猜测,但是这种猜测不仅没让他感觉到任何安心,反而还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是真的吗?
想到这儿,章鳍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而后又喃喃自语道:
「不,不是真的,但……但是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