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上和肩头已经落满积雪,面色被冻得雪白,在黑黢黢的夜色之中,他看起来不不像个活人。
面前忽然冒出个外人,沈琢却一点都没有慌张。
他皱眉问道:「大半夜的,你竟敢擅闯太子府?你是想造反吗?」
韦寥张嘴呼出一口热气,声音被冻得有些变了调。
「抱歉,情况紧急我也是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沈琢跟韦寥见过几次面,但两人之间几乎没有往来,更无交情可言。
所以沈琢心里既意外又好奇,到底是什么紧要的事情,能让韦寥不顾自身安危,三更半夜单枪匹马地闯进太子府?
沈琢没有要让对方进屋的意思,淡声问道。
「你到底有什么事?」
韦寥:「余袅袅被皇上传召进宫,我猜皇上应该是想杀她。」
沈琢的脸色登时就发生了巨大变化。
「怎么可能?」
韦寥:「具体缘由我也不清楚,我猜测余袅袅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皇上想要杀她灭口,你若不想让她死,就尽快进宫去救她。」
沈琢:「孤凭什么信你?」
韦寥:「信不信由你。」
撂下这句话后,他便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人。
「你等一下!」沈琢赶忙拉开门追了出去。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等他跑出去后,人已经不见了。
庭院内静悄悄的,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只有屋檐下留下的一串脚印,证明刚刚的一切并非幻觉。
沈琢将韦寥刚才说的话在心里来回过了几遍,最终还是对袅袅的担心占据了上风。
万一韦寥说得是真的呢?
事关袅袅的性命,只能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沈琢喊了声:「来人!」
很快就有两名太监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
他们见到太子身上就只穿了件单薄的寝衣,急忙找来斗篷给他披上。
沈琢将人推开,沉声道。
「备马,孤要进宫!」
……
寝宫内。
所有的太监宫女都出去了,屋内只剩下余袅袅和老皇帝两个人。
屋内的地龙烧得很旺,余袅袅进来没一会儿就开始出汗。
她之前骑马赶路,被冻得不轻,身上的衣服到这会儿都还是湿的。
这么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变化太大,身体难免有些吃不消。
余袅袅感觉头有些疼,鼻子也有些不通畅。
这些都是感冒的征兆。
老皇帝靠在软榻上,下半身盖着厚实柔软的丝被。
他看着余袅袅问道。
「知道朕为何要见你吗?」
余袅袅摇头:「臣妇不知。」
老皇帝见她装傻,也不气恼。
对他来说,区区一个余袅袅就如同脚下的蝼蚁,只要他随便抬一下脚,就能轻松地将她踩死。
因此老皇帝都懒得去猜她心里的想法。
他直奔重点,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把那具焦尸藏到哪里去了?」
他以为余袅袅会继续装傻,亦或是死不承认。
结果却听她镇定自若地回道——
「原来陛下是想要那具焦尸,既然陛下都开口问了,臣妇自然是不敢隐瞒,但
在臣妇回答您的问题之前,能否请您也回答臣妇几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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