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皇后用绢帕擦掉眼角的泪,她见沈琢虽然面带哀伤,却并无意外之色,忍不住问道。
「君知,你怎么都不惊讶?你
可知,你父皇他遇害了。」
沈琢看了眼身边的人。
众人会意,默默地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沈琢道:「儿臣知道,父皇是被萧倦所害,儿臣已经命人去抓捕他,必不会让父皇无辜枉死。」
温皇后从他那淡定的神态里品出了一点儿不寻常,心里蓦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她压低声音问道:「你跟本宫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萧倦会对你父皇不利?」
沈琢却并非给出正面的答复。
「动手杀人的是萧倦,与儿臣无关。」
确实是与他无关。
他不过是在萧倦混入皇宫的时候,故意让人放松宫中的守备,给了萧倦可趁之机。
此事从头到尾都是萧倦一人所为,该被千刀万剐的人也只有萧倦一人而已。
温皇后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沈琢的声音,刻意压低的声音微微发颤。
「君知,他可是你的父皇啊。」
沈琢平静地反问道:「当年母妃被害得难产而死,我的孪生兄弟也被迫早夭,那时候的父皇可曾想过他与我之间的父子之情?」
温皇后忍不住提醒道:「害死月妃的人是舒贵妃。」
沈琢继续反问:「可若是没有父皇的默许和纵容,光凭一个舒贵妃如何能害得了母妃?」
温皇后愣住了。
从小她就告诉沈琢,是舒贵妃害死了他的母妃,只字未提皇帝。
却没想到,沈琢自己早已想清楚了其中的缘由。
这孩子其实什么都明白。
正因为明白,所以心中才恨。
他怀着这份恨意,努力的成长,小心地筹谋,为的就是今天。
沈琢反握住温皇后的手,轻声地道。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父皇死了,萧倦将会以弑君之罪被处死,袅袅大仇得报,母后您也不必再委屈自己讨好父皇,母妃泉下有知也会瞑目,一切都好极了。」
说到最后,他轻轻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看起来心情是真的很不错。
一时间温皇后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看着沈琢的眉眼,越发觉得这孩子变了许多。
他变得越来越有城府,越来越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赶来。
「启禀太子殿下,琅郡王突破禁卫军的围攻,从德阳门逃出了皇宫,现已经不知去向!」
沈琢神色一变,向来温和的眉眼中显出狠戾之色。
「你们这么多人连一个萧倦都抓不住吗?」
侍卫跪伏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属下办事不力,属下该死!」
沈琢冷笑一声:「他以为逃出皇宫就能没事了吗?传令下去,即日起派重兵把守各个城门,所有出城之人都要严格盘查,另外再派人全城搜捕,不管是谁只要能抓到萧倦,就赏黄金千两!」
侍卫领命离去。
温皇后看着沈琢问道:「怎么不直接封锁城门?」
沈琢意味深长地道:「猎人在捕猎的时候,都给事先准备好诱饵。」
如今对萧倦而言,出城的希望,就等于是最好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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