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敌袭!敌袭!!”
“弓弩手准备,放箭!!”
“紧闭寨门,不准敌军近前来!”
正当夜深人静之时,濡须坞吴军北寨遭受到了大规模的袭击,守在这里的全琮所部正在组织兵力反击敌军。
踏踏踏——
只听整座水寨杂声四起,尤其是踩踏战船甲板的脚步声与呼喊声,已经完全地把北寨笼罩在内。
“传我军令,&sp;寨内将士不准乘船出击,只许守住寨门垛口,以弩箭反击敌军!”
在北寨大帐内的全琮正襟危坐,看他镇定自若的表情与谈吐,让人感觉到此人颇具大将风范。
身处此地的军司马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转身离开这里向北寨兵马传达全琮的军令去了。
望着他的身影,全琮微眯双眼盯着将案上的那根燃烧的蜡烛,火光微弱,看起来就如同萤火虫般渺小。
“………”全琮这时紧皱眉头,&sp;魏军忽然在夜间对这里展开袭击,莫不是打算破釜沉舟,提前宣战了?
没等他继续想下去,帐外忽然走来一群将领,为首者正是上大将军陆逊,只见全琮当即站起身来走到众将面前抱拳拜道:
“参见上大将军。”
“子璜,听闻魏贼水军突袭?”陆逊脸色紧绷,说话的口气也与白天那般大不相同,“战事如何?”
陆逊一边说着,全琮一边把道路让了出来,身后朱桓、朱然等将领左右持刀跨立,面向坐在将案前的陆逊。
紧接着,站在右侧首位的全琮向陆逊拱手回应道:
“回上大将军,敌军攻势猛烈,然此刻夜色正浓,我军火光不足以观察敌军兵力几何,&sp;因此……”
“这么说来,&sp;敌军攻势猛烈,但却并不知道对方具体人数?”朱桓此时抬眼斜睨着左侧的全琮有些质疑地问道。
全琮点点头,他性格谨慎,如果自己没有相当的把握,他是绝对不会贸然主动出击的。
更何况,天色正晚已入深夜,江面又起水雾,能见度极低,全琮总不能冒着未知的风险打开寨门去探查一二吧。
但是坐在那里的陆逊却是对全琮的做法进行了一番褒奖,贸然出击探敌实力乃兵家大忌,更坏的结果还有可能被敌军围困。
所以,全琮的谨慎是应该的,但就是有些太过谨慎。于是陆逊直接下令,命留赞率水师步卒两千,乘五艘艨艟开门迎战。
“上大将军,这又却是为何?方才不是还说不准开门迎战吗?”
很快,性情急躁的朱桓便提出了他的疑惑,陆逊也很耐心地为他解答了他的问题。
“休穆啊,&sp;敌军此来乃是夜袭,可又为何不直攻我军寨门,反而攻打我北寨大营呢?”
“这……难不成魏贼此来乃是探敌?!”朱桓果然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一语便道破其中原因所在,“怪不得!”
而陆逊下令使留赞率船出战迎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敌军清楚,现在濡须坞的守军根本就没有多少。
派五艘艨艟迎战你们,已经是我濡须坞的极限,再派人出战,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魏国长期藐视吴国实力,说来也是,孙权每次亲征合肥都被打得头破血流,也难怪魏军会轻视疏忽。
借着这个由头,陆逊派留赞出战,也会大大降低敌军的警惕性,让对方认为,濡须口确实是没多少兵马。
“如此一来,东关敌军便可为我钳制,待敌全军倾巢出动,只须留一支强军坐镇此处,贾逵老儿必会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