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辕雍一连七天没有踏足冷月宫,仿佛他已经彻底冷落了西门有容。
再加上祥云殿反过来倍受东陵辕雍的青睐,尤蔻漪几乎每日都能见到东陵辕雍。
因此,后宫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差。但西门有容不像尤蔻漪一样有权势的背景,自然也不会有人为她操心。
不过,在外人看来,西门有容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好难过的。
冷月宫里没人打扰,也没人再提非要她和侄子分开,如此,她的生活过得还不错。
然而,夜深人静的时候,没人知道,她不能像过去那样习惯冰冷了……有一种温暖诱惑了她的感官,导致她现在在夜里难以和冰冷同在。
因此,她总是辗转反侧着……明明她与冰冷共存了那么多年,那个可以给她温暖的人不过在她冰冷的生命里出现了一小段时间,没了他,她怎么睡个觉都那么困难呢?
看着大亮的天色,西门有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昨夜,她又失眠了,好不容易临天亮时她才睡着,可睡得也不深,再睁眼时,天就亮了。
安静的日子好是好,可即便她在这冷月宫可以一辈子都过得安安静静的,这也不是她想要的天地。
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小侄子,离开这座宫廷对她们姑侄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她该如何做才能带着侄子安然离开呢?
当初进来这里是猝不及防的结果,她别无选择。但就像她当初预想的那样,进了这皇宫,她想再离开,又谈何容易?
西门有容思考着未来的方向,她不愿意坐以待毙,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
她的命运,她要自己把控,谁也不能……!
“小姐,原来你醒了,我以为你还在睡呢。”向晴端着一个烧得正旺的炉火放到梳妆台边上。
西门有容的思绪被打断,加上她本也没有睡意,她干脆从床上起身让向晴帮她梳妆。
看着镜中如故的面容,西门有容的心境却不再如故。
她摸上自己的胸口感应着那心的跳动,如果说过去的心跳是她活得清静自然的证明,那现在的心跳呢,还是清静的吗?
不!不是清静的,她高估了自己的“无动于衷”,她以为她无所谓东陵辕雍的冷落,她以为她可以无视他去拥抱别的女人,她以为她还没有那么动情……可原来都不是!
终究,她动情了,动得超出了她可以克制的范畴!
可是,一份不能克制,也不能全然拥有的“情”,她是不是该尽快逃离才好?
“呀,小姐,你怎么哭了?”
向晴一声惊呼,也正好把西门有容的心神拉了回来。
当她看见自己脸上不知何时滑落的泪珠时,她也惊住了,她抬手点了点那泪珠,她不懂这泪是怎么聚成的?
向晴看着西门有容有些呆滞的神情,她拿手绢一边帮西门有容摖拭泪痕,一边说道
“小姐,你别伤心,陛下冷落小姐只是一时的,说不好过几天,陛下就……。”
“向晴,我们离开吧!”
他的冷落掀开了她不安的心,她再停留不动,她会被难以实现的所腐蚀!
“离开?离开哪里?”向晴不解的看着西门有容。
“皇宫!”
“……?”
向晴愣住了,她知道自从东陵辕雍不再来冷月宫后,西门有容表面看起来更自在,可实际西门有容的心一直在患得患失。
跟了西门有容那么多年,向晴虽然性子天真,偶尔还迷糊,但她一心只忠于西门有容的本能也总是让她看得懂西门有容在想什么。
“小姐,你是不是爱上陛下了?”
除了这个猜想,向晴想不到可以让西门有容患得患失的理由了,要知道她家小姐何曾因为什么事乱过?
西门有容没有因为向晴直白的询问而逃避,但也没有回应向晴,她正想说别的什么时,外面通传曹公公来了。
曹公公的到来不为别的,只为了三日后的立春祭祀大典来下达圣意。
在大承国,上至东陵氏,下至寻常百姓家,立春之日祭奠先祖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传统!
西门有容是皇后的身份,皇家带领举行祭祀大典,她必然是要参与仪式的……。
三日后,天气晴好,但依然还有春寒的冷意。
不过,皇家的祭奠仪仗隆重喜庆,使得皇城上下热闹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