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太好了！有人！”
“我们安全了！”
在恐惧中，任何生命迹象都代表着希望。
车上的人看着路口中间的老头和小孩兴奋的喜极而泣，彼此拥抱。高铭的脸上也露出了笑。
唯有沈长明怔愣的隔着挡风玻璃看向外面，这一老一少她认得，之前长林路上车的祖孙，还在她身边坐过，后来突然消失不见。
转头看向周围这些像是失忆的乘客，沈长明脊背发凉。
既然外面有人出现，那么一定是安全的。
一个女人伸手按下高铭方向盘旁边的红色开关，车门“哧——”的一声嘎嘎打开，车上的人蜂拥而下，没有人想继续待在鬼车上等死。
随着乘客涌下，车内瞬间就只剩下高铭和沈长明，车内除了黑暗还多出几分空荡。
沈长明感到夜风中的寒意过于刺骨，仿佛一下子被丢到冰窖一样，她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气。
高铭从驾驶位敲碎的挡板重新钻出来，见沈长明愣着不动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不下车，我们好不容易可以离开这个鬼东西。”
仔细打量着外面围着那老少的人们，确定安全后沈长明才点点头，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啊，我等你一起，一个人留在车上可能会有危险。”
一下车，被恐惧绷紧的大脑瞬间清醒，乘客们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空气中不再弥漫着腐烂的恶臭，只是带着一股夜晚的寒意。
两个女乘客离那一老一少站的最近，他们不在意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怪味，用看救世主的目光讨好的开口。
“老人家，你知道这里怎么走才能找到旅馆吗？”
“老人家，你们是住在这里的吗？”
“这您孙子啊，多大了？”
人类最喜欢旁敲侧击的交好另外一个人类。
高铭和沈长明前后下了车。
车外宽敞通风，属于狭小空间的压抑烟消云散，心底的恐惧也被拔出不少，不知道是因为成功离开鬼车，还是老人和小孩的出现。
沈长明走了几步就停下，她与23路公交车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但也没有靠近那一老一少。
隔着这段距离沈长明仔细观察老人和小孩的神色，和之前见到的一样阴森可怖，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之前祖孙两虽然诡异但给人的危机感没有那么强烈，此刻老少明明低着头不说话，沈长明却觉得这祖孙在恶狠狠的瞪着所有人。
这条山路外侧是悬崖，里侧是峭壁，方圆几公里没有住户，突然冒出两个人怎么都觉得不对。
沈长明站着不动，高铭和其她人不熟也不喜欢凑热闹，她便停在沈长明身边望着前方的悬崖长吁一口气：“真是有惊无险，长林路这边很偏僻的，想走回去至少一两个小时，到时候有路过的车搭个顺风车好了。”
“我感觉还没有结束。”沈长明皱起眉抬脚走到高速公路边的铁栏前，下面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的深渊，“肯定还没有结束，那个老人和小孩很不对劲！”
听到沈长明这样说起，高铭看向被乘客围着的老少推了推眼镜。
事实上大家都多多少少觉得这祖孙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吧，只是因为恐惧中遇到活人而放松了警惕。
忽的，沈长明听到有奇怪的“嘎嘎”声，寻着声音看去，竟是23路公交的挡风玻璃冒出一条条裂纹。
玻璃上有一处被什么东西用力敲击的粉碎性痕迹，而那些裂纹就是顺着这敲击的痕迹朝着四面八方蔓延。
很奇怪，很诡异，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威胁性，就只是单纯的钢化玻璃碎裂。